条通往春和宫的路来。 朱棣就一个人,缓缓前行。 不知为何,当双腿迈过春和宫门槛的那一刻,他竟然有些似乎有些近乡情怯一般的忐忑。 不知为何,脑中的记忆一幕幕的纷沓而来。 早年间,他每次回京,都要来这先见太子朱标。每一次,当他走出夹道,迈过门槛时,都会看到朱标的身影,笑盈盈的站在宫门口。 “四弟回来了!” 春和宫还是老样子,好似从朱标故去之后这里就没变过,里面的一景一物都是那么的熟悉。 朱棣刚进去,那张东宫太子的宝座就触入眼帘。明黄色的宝座上,绣着龙纹的锦缎软垫,应是有些旧了,所以上面的龙纹显得没那么恢弘霸气。 以前,见了他,朱标就坐在那儿和他说话。 很久以前,他还能做出一副好弟弟的样子,恭敬的听着。可是后来,渐渐的,当他看着朱标在那里。他心中生出几分别样的情绪,为什么坐在那里的不是我。 那把椅子,坐起来是什么感觉? 听闻太子朱标的死讯,自己当时大概是欢喜多过悲伤吧? 忽然,朱棣狠狠的甩头,把这些情绪甩开。 这把椅子明明离他很近,但是却又是那么的遥远。 而且,如今面对这把椅子,他的心跳的很快。不是以前那种因为渴望而加快,而是心悸一般的加快。 他缓缓的朝前走,穿过前殿。 刚入后殿,脊背忽然感觉有目光。 慢慢停步,转身。 一瞬间,朱棣的眼睛瞪得老大。 “大哥!” 那张宝座上,似乎坐着一个熟悉的影子,正在笑呵呵的看着他。 那笑容满是宽厚,也带着些疏离,依稀还有些骄傲和得意。 朱棣狠狠的揉下眼睛,猛的摇头,眼前的虚影又不见了。 他看看窗外,明媚的阳光,又看看那把显得陈旧的宝座。 刚才,是他的幻觉。 但就在那一霎那的幻觉之中,所出现的朱标脸上挂着的笑容,让他的心,一阵阵的难受。 那笑容仿佛在说,“四弟,这把椅子你永远都得不到。以前坐在上面的是我,后来是我的儿子,将来会是我的孙子。你永远,都坐不到,甚至以后想都不能想!” 一时间,一种无力在朱棣的心中开始蔓延。 他继续朝前走,在一处茶台边坐下。 “我到底差在哪里,就因为我不是老太太亲生的?” “这些年,我拼命的证明自己!” “我在诸皇子之中做到了最好,我的军功最多,我治下的百姓最安乐!不骄奢淫逸,不贪图享受,不广纳妃子。” “我没有堕朱家的脸面,我让世人称颂!” “老二老三温柔乡里享乐的时候,我在漠北杀鞑子!” “其他藩王荣华富贵时,我孤军深入漠南!” “别人红袖添香,我的手里只有杀人的剑!” “我........” “到现在,你走了,你的儿子依旧如山一样压着我!” “凭什么?凭什么?” 突然,外边传来轻微的脚步。 朱棣赶紧凝神,也狠狠的擦擦眼睛。 外边传来太监的声音,“皇上驾到!”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