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俩,是真傻,还是真犟呀?”他心中暗道,“皇上话都说到这了,就差在咱们耳边说,给北方一点名额。你们居然还在纠结面子上的事,还要一硬到底?” “这不是错不错的问题,这是zz觉悟的问题呀!” 其实,细细说来,这些反对声也不是没有道理。 作为科举的考官,有了这个资历,他们以后的仕途更顺。但同时,这次科考不管怎么说,都成了他们仕途当中的的一个黑点,所以他们才人人心中有气。 “这翰林院以后不能待了!”戴彝心中暗道,“新皇登基才给了几天好脸色,就忘了洪武朝文官如狗了?” “要我说,这事最难的是咱们!”侍讲学士张信又叹息一声,“重新阅卷,就是等于告诉了士子们,有猫腻,咱们这些考官有失偏颇!” “重新阅卷之后若名次变了,不但没中的要骂我们,中了的也要骂我们。总之就是一句话,里外不是人!” “就是就是!” 这句话,彻底点燃了这些阅卷考官们心中的委屈和怒火,纷纷大声嚷了起来。 在他们看来,他们是朝廷的一员。别说没错,就算有错,那朝廷也要站在他们这边,帮他们遮掩。 不然的话,他们这些人的威严何在,他们这些人的面子在。 “都他妈疯了,这时候还拎不清!”戴彝看得心中发懵,目光看向端坐的刘三吾。 他本以为,作为翰林院领班学士,刘中书当有所有表示。可对方只是坐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 忽然,他想起曾经太上皇说过刘中书的一句话。 为侍诏,可。 为幕僚,可。 为学士,可。 但其为人缺少魄力果断,当断不能断,处事犹豫不决,不可大任也! 就这时,外边忽然传来脚步。 “刘中书可在?” 声音落下,刘三吾赶紧起身迎接。来者不是旁人,而是礼部尚书郑沂亲自前来。 “部堂大人!”刘三吾拱手道。 “刘中书不必多礼!”郑沂温和的笑笑,然后看看屋里,“诸位都在呢!” “见过郑部堂!”众考官起身行礼。 “闲话不多说!”郑沂笑道,“皇上圣谕,让你们翰林院的考官重新阅卷。卷子嘛,本官亲自从库房中挑了出来,又亲自给各位送来!”说着,笑笑,“放哪?” 刘三吾顿了顿,“有劳郑部堂了!”说着,看看,“来人,把.......” “且慢!”侍讲学士张信忽然道,“刘学士,这卷子不能就这么放着呀?” “嗯?” 莫说刘三吾,郑沂脸色都变了,开口道,“卷子不放这,你们这么重阅?莫非,你们是要抗旨?” 一声抗旨,让众位考官的脾气又上来了。 归根到底此时的大明朝,当官的都脾气犟,哪怕老爷子杀了一茬又一茬,愣头青也层出不穷,以抗旨为荣。 “郑大人此言差矣,我等何时说要抗旨?”张信怒道,“既要从重新阅卷,下官问您,怎么阅?” 郑沂一部尚书,何时被人如此吊脸子,不悦道,“你们如何阅卷,关本官何事?”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