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陈云州看完后,直接将文书摔在了桌子上:“两成,百姓一年所获,四成交给朝廷,三到四成给地主,辛辛苦苦自己只得两成。如今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两成,意味着百姓忙碌一年到手不过一二成,除掉种子,几乎等于白干。” 郑深劝他:“大人,现在战乱,情势所逼,这也是不得已。若不加征税赋,前线将士的开支从何而来?等战乱平息后就好了。” “况且,咱们庆川已是幸运的,因为离京城和江南远,不受战火侵扰,朝廷征兆劳役也嫌咱们这地方太远,都没从咱们这边征兵征役,相较于北方各州,已是很幸运了。” 会好吗? 陈云州可不信。 人性是贪婪的,涨了的价就别想降回去。他去买个肉夹馍,店老板借着猪肉等原材料涨价,也长了价,可猪肉价格降下来,他们却不会将价格降回去。 朝廷的开支上去了,再想降下来就难了,上面的人总能想各种法子花掉这些钱。史上这些王朝,哪个不是建立之初轻徭薄赋,休养生息,然后一代不如一代,连年加赋?就没听说过那个往后后期还减赋的。 可朝廷的命令又不能不听。 陈云州琢磨了一阵,决定先观望:“再看看吧,各州府应该都接到了这道公文,看看他们怎么做,咱们再说。” 若是能拖,定然要想办法拖延拖延。 去年他不就拖过去了吗? 可能是江南的事太大,朝廷上下都忙这个去了,所以也没人追究庆川府没交余下的两成粮食的事。 最后这事不了了之了,倒是省了一笔粮食。 郑深有些不赞同:“大人,今年国库的压力更大,这事怕是拖不过,万一让上面的人想起了咱们前一年所做的事,朝廷怕是要问责。” “这还早着呢,郑叔你急什么,咱们先观望观望。”陈云州宽慰他。 郑深想想也是,也许不到九十月,这场动荡就结束了呢? 这事之后,朝廷也没发其他的诏令,而江南的战事也陷入了胶织状态。 天气进入盛夏,转眼就到了立秋,又到了一年收获的季节。 今年老天爷总算是仁慈了一回,庆川、桥州以及附近的几个州县都风调雨顺,迎来了大丰收,产量比去年高了一些。 尤其是庆川府,大力推广土豆、红薯、玉米这类更高产易种的作物,增产不少。但水稻的产量增长有限,仅仅比去年高出了一成左右。 大燕最传统的主食还是水稻和小麦,田赋也主要是缴纳这两者。 所以百姓陷入了增产却没有增收的怪圈,相反,他们今年水稻的纯收益比去年还要少一些。 没有种植红薯玉米等额外农作物的百姓,迎来了丰收, 口粮却比去年还少,势必要饿肚子。 陈云州觉得这太讽刺了。 可陶建华和郑深他们都劝他,今年不能再像去年那么干了,该收多少就收多少,庆川百姓的情况比之其他地方要好很多了。 陶建华还表示,他们可以出面,邀请各地豪绅相聚,然后示意他们今年减免一成的田租,想必这些人会给陈云州这点面子。 陈云州知道,田赋是地方官员评价的重中之重,若是出了岔子,不光是他这乌纱帽不保,陶建华等官员恐怕也要受到牵连。 所以他最终还是妥协了。 官府按照朝廷要求征收田赋,但召集各地豪绅减免了半成的田赋,这样算下来,百姓所得勉强跟去年持平,日子还能将就能混过去。 相较于庆川,桥州的情况要糟糕很多。 桥州虽也丰收,可因为旱灾,去年不少百姓都欠了债,好不容易熬到丰收,朝廷又加田赋,再去掉租子,种子,最后所剩无几。 吴炎派人将去年陈云州支援他们的种子还了回来,一起来的还有一封信。 吴炎表示,年底任期满了之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