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清荣对着镜子笑了笑,若无其事地出了门。 在院子中打太极拳的郑深听到开门声立即收了拳,拱手行礼:“钱大人,昨晚实在是不好意思,请大人见谅。大人饿了吧,我让厨房煮了些软糯的清粥,宿醉过后喝些粥比较好。”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钱清荣心里想骂娘,嘴上却只能说:“郑先生想得真周到,麻烦了。陈大人起了吗?” 郑深笑呵呵地说:“我家大人一向起得早,现在爬山去了,钱大人先用膳吧,一会儿他应该就回来了。” 这是他们提前制定好的策略,将陈状元赶出去爬山,这样就能跟钱清荣错开又不突兀了。 钱清荣不再说什么,笑了笑,去了膳厅。 郑深洗了手,过来陪他用膳:“他们都习惯早起,已经用过膳了,在下陪钱大人吧。” 钱清荣看着面前的稀粥,腌制的咸菜,清炒的青菜,香葱煎蛋,都怀疑郑深是故意的,这些玩意儿哪填得饱肚子啊。稀粥好歹也搭配两个馒头什么的吧。 心不在焉地吃完了一顿清汤寡水的早饭。 终于陈状元回来了。 他脸颊红扑扑的,额头上都是汗,有些喘气。 仆人连忙端来水让他洗手。 钱清荣留意着陈状元的手,细腻白皙,除了指腹有些茧子,其他的地方都干干净净的,露出的一截胳膊也白生生的,没有任何的伤疤。 显然,这位同年这几年生活上没吃过什么苦,应该也没受过酷刑。 等陈状元站起身擦手,他立即热情地招呼对方:“陈大人,快快来喝茶,刚沏的新茶。” 被人叫住了,陈状元只得缩回本来要回房的脚步,转身走到偏厅,扯了扯嘴角,冲钱清荣行了一礼,然后坐到他对面,中间隔了个郑深。 阿元连忙拿起茶壶给陈状元倒茶,但不小心脚步一歪,人摔在了地上,茶壶口也跟着倾斜,里面的茶水一下子倒了出来,洒在了郑深的腿上,烫得郑深“咿呀”了一声。 钱清荣眉头一皱,瞪着阿元:“笨手笨脚的,这点小事都做不好,郑先生,您没事吧?” 郑深轻轻摇头:“还好,茶水不是很烫,就是衣服湿了一块儿。” “那就好,阿元,快伺候郑先生更衣。”钱清荣似是松了口气,凶了阿元一句。 阿元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,将茶壶放一边,然后拉着郑深就往外走,嘴上还一个劲儿地赔礼道歉:“郑先生,对不起,小的太笨了,小的陪您去更衣吧。” 陈状元也想跟去,但慢了一步。 钱清荣按住他:“陈大人,让阿元去就好,咱们聊聊,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的说的?” 最后一句他压低了声音,还特意朝陈状元挤了挤眼睛。 陈状元没看懂,很是疑惑:“说,说什么?我,我没什么好说的。” 单独面对钱清荣他非常紧张,双手不自觉地握紧。 钱清荣看了一眼外面,知道要不了多久,郑深就会回来,自己的时间不多了。他借着给陈状元倒茶,站起身,凑到陈状元跟前再次问道:“你真的没什么跟我说的吗?要是有人逼你,胁迫你,你告诉我,我来想办法。” 陈状元赶紧摇头:“没有的事。你误会了,我很好,童叔、林叔他们对我都挺好的,真的。” 都叫上叔了,这呆子不会是被人给忽悠傻了吧。 钱清荣还想说什么,外面忽然响起一道声音。 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