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云州带着鲁公公、柳明坤一道离开了定州。 鲁公公上了马车,看到前前后后都是士兵,粗略估计至少也有几百上千人。 他有些惊讶:“陈大人,咱们这次带了不少人啊。” 从兴远回定州,他们才带了几十个护卫。 陈云州无奈叹气:“还不是那葛家军给闹的。我这不是担心咱们这去京城路上危险吗?所以多带了点人,万一遇到小股乱军也有一战之力,至少掩护咱们逃跑没问题。” 鲁公公看了看自己的腿,这群人里就他跑得最慢。 他深以为然:“还是陈大人考虑得周到,是该多带些人。” 陈云州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,忍住了笑:“公公坐好了,咱们启程,争取早日到仁州。” 鲁公公放下了帘子,坐回了车里。 陈云州去了后面一辆马车,至于柳明坤,则安排在了队伍的靠后的位置,好跟鲁公公隔开,免得鲁公公提前发现了仁州的事。 紧赶慢赶,天一亮他们就出发,天快黑时才找个地方落脚,风餐露宿,五天后总算是到达了仁州。 鲁公公这几天吃没吃好,睡没睡好,恹恹的,精神萎靡。 当陈云州说这么多人需得进仁州城补一些物资后,他忙不迭地答应了:“其实也不用那么赶的,咱们在仁州城歇个两天再启程都没关系的。” 陈云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。 歇个两三天,只怕鲁公公会后悔今天的决定。 可能是康旻带走的人太多,仁州城内百姓也听到了风声,大白天的,城门口连看守的卫兵都没有,不时有带着家小面色仓皇出城的百姓。 尤其是看到他们这一支军队后,不少人更是吓得瑟瑟发抖,远远地避开,还有些甚至拔腿往城里跑,不知是不是通知还留在城中的亲朋好友了。 等进了城,城内百姓更是都吓得往家里跑,边跑还边大喊:“葛家军来了,葛家军来了,快藏起来,快……” 街边的店铺赶紧关门,有女儿和年轻小媳妇的立马将人藏起来。 街上的小贩更是连摊子都不要了,飞快地跑到房子里躲起来。 不一会儿,整条街道都空寂了下来,偌大的街上,一个人都没有,跟座死城差不多。 陈云州让柯九去盯着鲁公公,自己骑马落到后面,跟柳明坤的马车并行:“把帘子掀起来。” 两个士兵连忙将柳明坤所坐马车的帘子全部掀了起来。 柳明坤坐在马车中,紧抿着唇,看着往日热热闹闹的大街突然一下子变得死寂。 马车拐过两道弯,路过一家包子铺,包子铺的蒸笼还放在外面,热气腾腾的,里面一个个大包子白白胖胖,散发着诱人的香味,可却没有人。 再往前是他熟悉的书肆,往日里总算是墨香悠长,今日却大门紧闭。 没走多远,一辆卖糖油果子的手推车横七竖八地倒在路边,无人过问,可想而知当时主人逃跑得有多仓促。 柳明坤的眼神暗淡下来,自责、惭愧涌上心头,他垂下了头,神情萎顿。 陈云州一看就知道这小子被家里保护得很好,想什么都写脸上,难怪当初会被绑走呢。 对这种青涩的小青年,不能用对付老狐狸的那一招,真诚才是必杀技。 陈云州叹道:“柳公子,你也看到了,仁州如今人心已乱,城门大敞开,别说是数万乱军了,随便几千人都能拿下这座城池。而这一切皆是拜康旻和你父亲所为,身为地方父母官,乱军都没打来,他们先弃全城百姓于不顾,只顾着自己逃命,枉读圣贤书,可耻可恨。” 一席话说得柳明坤面色赤红,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。 陈云州看火候差不多了,继续道:“如今我们路过仁州,看仁州之乱象,不能不管。柳公子,你可愿帮我?” 柳明坤正被自责啃噬着内心,一听这话,忙不迭地说:“当然愿意,陈大人,您尽管说,小人都听您的。” 陈云州满意点头:“仁州城里应该不少人认识你,尤其是府衙的人。也不知府衙现在还有没有人,一会儿咱们就要到了,若是产生什么误会,伤了自己人就不好了。这样,你去前面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