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打翻的木桶、竹筐、杆子等物,杂乱无章,宛如一座死城。 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。 虽然没来过桥州,但桥州跟庆川差不多的,地理位置,地形条件,风土人情,自然条件都相差不大。 作为一州的首府,可桥州却成了如今这副模样,破败、死气沉沉。 如何能不让人惋惜。 童敬也很讶异,庆川城中如今有快二十万居民了,每日都熙熙攘攘的,到处都是人,热闹非凡。 可桥州也是州府,但现在这样子,还不如庆川府辖下的河水县、庐阳县有人气。 “传令下去,当心城中有埋伏。”童敬首先怀疑的就是城中有诈。 等大军抵达府衙时,总算找到了一个瘸腿老头。 这老头是府衙倒夜香的仆役,无儿无女,孤身一人,哪怕听说又有大军进城了,他也无处可去,只能守在衙门中。 看着他瑟缩害怕的眼神,郑深制止了下面人的问话,下马道:“老伯,我们是庆川军,从庆川来的。我家陈大人与吴炎吴知府是好友,请问老伯这城中为何如此荒凉?” “您……大人您认识吴大人?”老头眼底迸发出希冀的光彩。 郑深点头:“两年前,桥州遭遇大干旱,民不聊生,吴炎吴大人曾到庆川求援,当时我跟随着陈大人,见过吴大人一面。后来我们两个州府商量好,由庆川出粮,桥州出人,修了两地之间的官道。当时,还有差不多二十万灾民迁移到庆川。” 这些细节,没有经历过的人是讲不出来的。 随着吴炎的死,随着府衙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,这些事早已掩埋在了时光长河中。 如今听郑深说起,老头顿时热泪夺眶而出,激动地喊道:“您……您真是庆川来的!吴大人临死前都还念着欠了陈大人的大恩,没法回报……” 郑深连忙弯腰扶起老者:“老伯莫哭,是我们来迟了。如今乱军已经撤离,由我家陈大人接管桥州,以后桥州会越来越好的。” 老头吸了吸鼻子,猛点头:“老奴相信,吴大人说了,陈大人是难得一见的好官。老天可怜我们桥州,总算是迎来了你们。” 郑深将老头请回了府衙,问道:“老伯,这城中百姓呢?我们一路走来,都没见到一个人。” 老头苦笑了一下说道:“大家都怕了,全躲在屋里。如今家家户户都挖了地洞密室,没办法,那姓葛的太不是个东西。他们那哪是兵啊,比土匪还土匪,但凡见到好点东西都抢了,好看点的姑娘小媳妇也都被他们拉走了,哎!” 郑深安慰他:“老伯,如今我们庆川军来了,以后这样的事绝不会发生了。不过城中百姓还不相信咱们,所以我想请老伯出面寻些信得过的,带着我们的将士,将城中彻底搜查一遍,以防有敌军的埋伏。” 这是郑深和童敬提前就商量好的。 虽然进城这么久了,还没遇到葛家军的埋伏,可不能不防。不然一会儿天黑了,他们不熟悉地形,万一葛淮安还藏了一支军队在城中偷袭他们,那损失就大了。 但现在桥州城百姓经历了葛家军的黑暗统治,都是惊弓之鸟,必然很恐惧官府的搜查,这时候就需要本地信得过的人出面了。不然强制搜查,很容易闹出人命,也对他们以后治理桥州不利。 老头已经相信了郑深,很痛快地就答应了:“好,这位大人,你派人随小的来。” 童敬看到这一幕感慨道:“还是郑先生有办法。” 郑深摆手:“术业有专攻,我在地方上为官十来年,比较擅长跟百姓打交道。” 很快老头就带了二十多名畏畏缩缩的衙役过来,介绍道:“大人,这都是我们衙门里的老人,没跟着乱军做过恶的,城中百姓几乎都认得他们,也相信他们,由他们带着你们去搜查吧。” “有劳老伯了。”郑深笑了笑,安排这些人跟随着庆川军的人,地毯式地将桥州搜查了一遍,重点是查有没有隐藏的葛家军。 有了这些人带路,桥州百姓虽然还是很恐惧,可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,家家户户还是胆战心惊地开了门,让士兵搜查。 庆川军纪律严明,进城之前,童敬就三令五申,严禁拿百姓的任何银钱财物,哪怕是百姓送的也不许收,一经发现按军规处置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