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杨欣喜不已,连忙应道:“是,是,大人,小的都帮你留着。” 陈云州转身往村子里走,接着问道:“你这田一亩能产多少粮?” 老杨粗略估算了一下说:“大概是两百七十八斤一亩,具体的看年景。年景好多一点,年景不好就不好说了。” “不用称了,你留两分田的收成做种,其他的官府按一亩田三百五十斤的量都给你收了。一会儿我留几个衙役在这里看守农田,过几日就收割。” 陈云州想了下,还是改变了主意。称重量变数太多了,不要小瞧底层的百姓,他们不是大奸大恶之徒,但他们有自己生存的“智慧”。 为了多卖钱,保不齐他们会往他收购的这十来亩田里增加产量。陈云州上辈子就遇到过,他看一头发苍白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在路边卖梨,有些可怜对方,就去买了几斤,老太太对他说五块一斤,但旁边一中年人买了三斤,老太太又给他加了一个,却只收了对方十块钱。 后来陈云州跟同事们聊起此事,不少人都有相同的遭遇。有时候是价格区别对待,有时候是以次充好,给你捡一些不好卖的水果蔬菜塞进去,说起都哭笑不得。 陈云州倒不在意多给的那几贯钱。 但如果这批稻谷中掺杂了其他的谷子,那会打乱他的计划。 他是准备将这批种子收购了,带回去让仁州官府搞一个试验田,在一片区域种上这些种子,再在旁边种一些其他的稻种,对比一下,若是这批种子的产量仍旧比大部分稻种高出一两成,那他准备在全庆川地区大力推广这种优质的种子。 一旦混杂了其他的种子,试验田的数据就不准确了,那会白忙活一场。 按三百五十斤算,他一亩地也能多收入三百多文钱了。 老杨高兴不已,连忙答应:“是,大人您放心,小的全家都给您看着,绝不会让任何人动了田里的稻谷。” “好,那辛苦你们了。”陈云州笑着点头。 等回到了村里,他又跟里正交代了一番,并留下了四名衙役,暂时驻扎在村子里,看守这十几亩稻田。 里正见他这么重视这些水稻,连忙说道:“大人您放心,小的会安排村民轮流看守的。” “不用了,让衙役和杨老丈他们家的人看守就行。”陈云州拒绝了,十几亩田,不用如此兴师动众。 里正还想说什么,但远远的却看到两名衙役骑马疾驰而来。 很快那两人进了村,勒绳停马,然后给陈云州行了一礼:“陈大人,林将军回来了。” 陈云州又惊又喜:“这么快?入城了吗?” 衙役点头:“已经进城了。” 林钦怀既然自己都回来了,那肯定禄州这场战事也结束了。 陈云州高兴不已,冲老杨点了点头,大步出村上了马车,说道:“走,回府衙。” 马车很快就驶出了村子。 百姓们见他走了,这才敢跟老杨打听这位大人到他们村子里做什么。 等听说老杨家田里的水稻被官府高价给包了之后,大家都艳羡不已,想不明白,为啥被看中的稻田不是自己家的。 陈云州快速回了城,一进府衙,严焕就迎了上来:“陈大人,见您不在,林将军去了军营。” 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陈云州立即掉头,转身又往军营中去。 军营里,林钦怀安排了一部分将士留守后就放了其他人十天的假,让他们回家与家人团聚,这次他们虽然没有跟西北军正面交锋,但为了突袭,在山林间埋伏了许久。而且为了防止被敌人发现,还要经常换地方。 夏天山上草深树长,蛇虫蚂蚁很多,又闷又热又痒,大家都遭了不少罪,身上现在很多疙瘩,都是被蚊虫叮咬的。 此外,这次也有伤亡,还得安排这些人的补贴抚恤,尤其是伤残者和阵亡者。 等他忙完已经到傍晚了。 他估摸着陈云州也应该从城外回来了,便起身准备去府衙,谁料出门就看到陈云州大步过来。 林钦怀连忙拱手笑道:“少主,您怎么来了?” 陈云州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见他只是比一个月前瘦了些、黑了些,左脸颊上多了一条不怎么明显的疤痕,脖子上有些红疙瘩外没有其他明显的外伤后,松了口气,笑道:“听说林叔回了军营,我过来看看。” “里面说吧。”林钦怀退后侧身,邀请陈云州进屋。 两人进了厅堂,林钦怀主动向陈云州说起战况:“……现在西北军的粮草已经被我们烧了,如今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,要么是退回北方,要么是跟禄州死磕。至于葛家军那边,虽然守住了城,但遭受了禁军和西北军的猛攻,伤亡不轻,短期内应该没办法再继续往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