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有什么阴谋在城门入口等着他,但等他一口气冲出了城门却什么都没有,他所担忧的火炮偷袭、弓箭偷袭通通都没有,大开的城门空荡荡的,甚至连一个卫兵都没有。 龚鑫欣喜若狂,策马狂奔,一口气冲出了城门。 恰在此时,一轮圆盘似的红日从云层中跳跃出来,金色的阳光倾洒下来,将浓雾驱散了一些,能见度由十来米扩大到了几十米左右,虽还有雾蒙蒙的,但比之先前好多了。 然后龚鑫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住了。 因为他看清楚了,城外是密密麻麻的庆川军,齐齐整整,放眼望去,乌压压的一片看到不到尽头。 这么多的庆川军,他们跑出来怎么可能逃得了。 可他意识到这点已经太晚了。 只听轰隆声响起,炮火漫天,中间还夹杂着羽箭飞驰的声音在距城门百来米的地方响起,泥石翻飞,灰尘漫天。 一代枭雄龚鑫身死。 稍微落后一些的葛镇江才刚抵达城门口,听到这番动静连忙勒住了缰绳,惊惧地看着城外。 只见火光漫天,宛如烟花一般绚丽,穿插其中的飞箭像是流星雨一样密集又犀利。 多么璀璨动人的一幕,但却让葛镇江手脚冰冷,浑身止不住的轻颤。 他看龚鑫冲了出去,自己也抱着侥幸的心理,谁料等着他们的竟是地狱。 后方还没来得及出城的人也听到近在数百尺外爆炸声、惨叫声,一个个意识到了什么,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了,哪怕没人制止,但也无人再动,更别提什么趁乱出去了。 龚鑫他们百来人骑马先行都一波全灭了,他们这些只靠两只脚走的肯定跑不掉。 大岳的臣子们、龚鑫的亲眷、死忠一个个面如土灰。 偌大的城门,成千上万人,竟突然一下子陷入了死寂。 少许,幽幽叹息声响起:“放下兵器,束手就擒吧。”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,安静的庆川军忽然动了起来:“放下武器,抱着头蹲到墙边,缴械不杀,凡有违抗者,杀无赦。” 葛淮安面如死灰,六神无主地看向葛镇江:“大哥怎么办?” 葛镇江扫了一眼身后的人,这次连跟斗鸡一样的韩子坤都没再说话了。 因为韩子坤也意识到了,陈云州刚才之所以耐心跟他们讲这么多并不是庆川军没把握,现在他们想要冲出去,逃离田州,只有一个字:死! 龚鑫的前车之鉴还在前面,葛镇江到底还没看破生死。他闭上眼睛,率先丢下了手里的刀,颓丧地说:“束手就擒吧。” 他开了头,其他的将领,你看我,我看你,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将武器都丢了下去,跟随着众人抱着头,蹲到了城墙边。 雾气又驱散了一些,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城楼上密密麻麻手持弓箭的庆川军。 这一刻,葛镇江真是什么心思都没有了。敌人太强,自己这么点人,即便再侥幸,他也知道逃不了。 逃不了投降总比龚鑫那样冲出去被一炮轰死强,只是庆川军明明占据绝对的优势,陈云州为何要跟他们浪费口舌? 很快,庆川军便安排了人将兵器和马匹带走,然后将将士全部捆绑了起来,至于后面跟着逃跑的官员、家眷、富商豪绅则全部暂时赶到了城墙的拐角看守起来。 这时候雾气终于散了。 几个士兵将葛镇江他们几人押送到了陈云州面前。 陈云州坐在火炮后面,前方还布置了一排木栅栏,既能挡风又能挡箭。葛镇江看到,龚鑫的人射出去的箭,齐刷刷地扎在木头上。 要是龚鑫看到,不知会多讽刺。 “看什么看,跪下!”柯九踢了他们一脚,将葛镇江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。 葛镇江双腿吃痛,屈辱地跪了下来,头却高昂着,倔强地看着陈云州。 陈云州也在打量葛镇江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