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没底。 所以理由只剩下一条。 谢折也知道,这件事如若败露,局面将会覆水难收, 无论找再牢靠的人,都保不齐会被对方出卖,最万无一失的法子, 便是由他自己亲自来。 毕竟没有人比他本人更会保守这个秘密, 不是吗? 夜风拂面, 将贺兰香的头脑吹个清醒,她再看谢折, 眼中便已是了然于心的清明。 而谢折视线稍移,落到她眼后的那道清痕上,准确的察觉到——她哭过。 他的眉头极为不露声色地皱了一下, 转身欲要离开,声音淡漠无情, “做不到就别勉强自己。” 刹那之间,贺兰香抓住了他的衣袖,指尖很是用力。 谢折步伐停住,转头看着那张皎若芙蕖的容颜,眼波未有太大起伏,有的只是审视与观察。 贺兰香眉目舒展,唇上扯出抹极淡的笑。 不带丝毫魅惑之色,更像是同类之间的挑衅。 她在说:你怎知我就做不到? 她抓住他的袖子,步伐一点点的,慢慢后退,像只柔弱的小兽,咬紧了比自己体积大上一倍不止的猎物,一点一点,往巢穴中拖。 门里门外,明暗交接,光影跳跃起伏,欲就还迎。 谢折看着那只勾住自己袖子,柔软玉白的手,做了一瞬停留,之后迈出步伐。 房中,灯影勾出二人轮廓,柔弱与粗粝相对,体型差距大到令人心惊胆颤。 两个丫鬟久久不愿退下,看着谢折,总觉得他凶悍如虎狼,轻易便能要了她们娇贵主子的命——无论榻上榻下。 直到贺兰香柔声道:“出去罢,将门带上。” 细辛与春燕才惴惴不安地挪动起步子,一步三回头出了房门。 关门声沉闷厚重,一如人在紧张时的心跳。 丫鬟一出去,房中便只有他们两个人,静到可以听到烛芯烧灼的焦响。 葳蕤灯影透过簪花仕女图灯罩,光芒柔柔软软,打在二人的身上,脸上,眼睛里。 贺兰香站在距离谢折不过三尺的对面,能清晰地看到,谢折眼中的自己。 她抬起手,将仅做蔽体的寝衣解开。 轻薄如流水的细纱顺着她的肩头滑落,羊脂玉般的肌肤显露于灯影之下,一寸一寸,一览无余。 灯影似在这时为之一暗,空气中的灼热倏然加重。 谢折眼眸一深,别开了脸,喉结上下滚动,额上浮现细密汗珠。 贺兰香瞧着他,声音是平淡的嗔怪,像撒娇,又像训斥,“还要我帮你脱么?” 说着,她走向他,手探向他腰间革带。 谢折猛然后退一大步,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慌乱,“我自己来。” 贺兰香瞧着他这与方才判若两人的样子,一时没忍住,掩唇笑出声,娇声揶揄:“我说谢大将军,你都这么大年纪了,不会还……是个雏儿吧?” 灯影似是一僵,贺兰香还未笑完,身体便失重腾空,待回过神,人已到了榻上,满头乌发散落,若隐若现遮挡住雪藕般的身躯。 谢折呼吸粗沉,双目幽深晦暗,站在榻前死死盯看着她,两下便将革带解开,丢到地上,响声凶闷,似在人心上重重一击。 贺兰香顺势便伏在了枕上,双手叠在颈前,下巴抵着手背,眨着眼睛,像刚刚修成人形,尚不知何为羞耻的狐妖,好奇地打量眼前这幕,不忘没心没肺点评一番—— “你真的可以么?” “不行的话不要勉强。” “你连女人的身体长什么样都不知道,知道男女该怎么生出小孩么?” 一句接一句,贺兰香意犹未尽,正想将那句侮辱性极强的“没关系,不会我可以教你的”说出去,伴随一声衣物落地的窸响,她垂目一望,风凉话全梗在了喉头。 烛火颤抖,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色,眼底随即便被恐惧填满,整个人都变得不自然起来。 这时,晚风灌窗而入,陡然揉碎灯影,房中陷入无垠黑暗。 贺兰香看不见,但能感受到高大的黑影上榻逼近,欺身靠近她,充满雄性气息的侵略感笼罩住她全身。 她吞着喉咙,身体不由往衾被中蜷缩,借此掩护自己。 她后悔了。 早知道,不该将这家伙拉进来的。 忽然,一股巨力钳在她腰肢上,将她整个人拖了出去,她下意识伸手去推,正抵在布满伤疤的结实腰腹上——谢折直接将她摁在了身前。 “别乱动。”他嗓音低哑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