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兵打仗的料,他绝对不能上战场!你如果不帮我劝陛下收回成命,我就去找王元琢,告诉他我的身份,再去王家大闹一场,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才是真正的王朝云,把局势搅成一团乱,我看他还会不会前往战场送死!” 贺兰香说到激动,已控制不住起身的架势,李萼却忽然一把攥紧她的手,呼吸急促,着急地道:“不,你不能去!” 贺兰香美目圆瞪,“我为何不能!” 李萼对上她固执强硬的表情,狠了狠心,仿佛在一瞬间下定决心一般,用只有二人间能听到的声音,用力斥道:“你如果真恢复了王朝云的身份,你会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!” “ 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贺兰香皱眉反问, 感到十分的蹊跷。 李萼看着她,欲言又止,终究合紧嘴唇, 不再多说,连眼睫都跟着垂下, 仿佛生怕被贺兰香看出端倪。 贺兰香观察着李萼的神色,萦绕在心头的蹊跷越来越浓重, 这时她仔细复盘近来种种,突然有一个石破天惊的想法出现在脑海, 她打量着李萼闪躲的神情, 意味深长道:“自从王元琢入宫任职以后, 便父子反目, 兄弟仇视,原先我以为是我在背后挑拨离间所致,现在想来, 这一切的时机,未免也太巧了,只凭我一个人的三言两眼, 安能撼动他们多年来的父子兄弟情分, 在这后面, 恐怕陛下没少做手脚吧?” 李萼不说话,亦不看她, 但神情俨然乱了几分。 贺兰香眼中渐渐泛起厉色,最后质问一句:“从头到尾,陛下看似针对谢折, 实际条条都在引王家入瓮,他到底想对王氏做什么!” 李萼倏然掀起眼皮, 眼仁隐有颤动,盯紧了贺兰香,字正腔圆道:“贺兰夫人,想得太多,对你是没有好处的。” “你只需记住,你绝对不可恢复真实身份,这个秘密除了我之外,不可再让第三个人知晓,你即便不为了自己,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。” 这时,如同天意,贺兰香腹中孩儿突然便踢了她一下。 贺兰香低头,看向自己的肚子,下意识伸手抚摸上去,感受那个稚嫩鲜活的幼小生命,李萼的话再在耳中不断回响,她便感到无比毛骨悚然。 究竟是什么样的后果,竟连她恢复身份后,连腹中孩儿都不能逃脱。 一下子,贺兰香便想到当初祸及萧氏满门的童谣之祸。 她猛地抖了下身子,再抬眼看向李萼,眼中便是铺天盖地的惊恐。 * 回到府里,贺兰香当夜辗转反侧,怎么都睡不着觉。 如果在她知道自己是王朝云之前,她此刻一定会拍手称快,感叹老天有眼,姓王的一家子恶人自有恶人磨。但现在,她怎么都笑不出来。 即便琅琊王氏不愿认她,她对王氏一族也没有感情可言,可那毕竟是她此生唯一真正的家啊,她即便不能认回,她出身王氏的事实也不会改变,血浓于水,王延臣是她生父的事实亦不会改变。 更何况,她还那么喜欢郑文君,那么想回到郑文君的身边,去当她名正言顺的女儿,可如若王氏一族朝夕间覆灭,郑文君该怎么办?覆巢之下无完卵,她又怎会能有一个善终? 贺兰香根本生不出困意,越想越觉得心惊肉颤,却对此无能为力。 她只好劝慰自己:不会的,王氏到底背靠萧怀信,有萧怀信在,王延臣这一支又怎会轻易被夏侯瑞算计成功,更不说那小皇帝体弱如斯,恐怕也没多少活头,能撑到与那假货大婚便不错了,纵是出手,能有几分胜算。 贺兰香这样安慰完自己,刚松一口气,又转而为谢折担心起来。 琅琊王氏人丁兴旺,人才辈出,若就此令其繁盛下去,几年还好,十几年,几十年,到最后别说谢折斗不过他们,萧怀信若不在,皇位根本是他们的囊中之物。 思来想去,心乱如麻,她分不清到底该如何是好。 一个是她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的家族,另一个是她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的腹中孩子的生父。 两段关系都见不得光,可若非要选一个,就凭谢折冒着被除权的危险为她留下,她也没有理由不选择谢折。 她要谢折活。 * 皇宫,长明殿。 咳嗽声从早到晚响个不停,带血的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