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百姓,都被王延臣打了大胜仗的消息所吸引,不知是谁领的头,所有人都雀跃欢呼起来,无人再往棺材上观望唏嘘。 棺材后面,王元璟一时不知是哭是笑,干脆愣在原地了。 王元瑛原本毫无光彩的双眸陡然灼灼生辉,野心毕露。他看着棺材,压抑着狂喜道:“娘,您看到了吗,爹他做到了,咱们王家,以后终于不用再被谢折强压一头了,他能做到的,王家人一样能做到。” 所有人里,只有王元琢从开始便不哭不笑,隔着两个兄弟,恶狠狠地盯着垂眸揩泪的王朝云,袖下的拳头一点点收紧,青筋紧绷。 有人欢呼有人哭,混乱中,头顶天空忽然传出嘈杂异响,日头都跟着暗下,百姓纷纷举头,抬眼望去,只见一大片阴影在空中飞过,遮天蔽日,诡异可怖。 “那是什么东西!妖物吗!” “不是妖物,是……是鸟!那些都是鸟!” “这才开春,哪来那么多南迁的鸟,它们也不嫌累?” “这可不是吉兆啊。” 酒楼上,贺兰香也留意到天空中的景象,这种风景她曾在临安见过,不久之后扬子江决堤,淹死了好几百人,毁坏房屋无数。 可这是在北方,春日未过,应该不会有水患发生。 相比水患,这里更有可能出现的灾祸,是地震。 贺兰香落在肚子上的手蓦然一沉,沉声道:“换地方,不在二楼坐了,去下面。” * 未过三日,地震的消息便传入京城。 按道理,即便离得再近,消息起码也要七日抵达,之所以这般快,是地震的地方太过可怕。 泰山。 历朝历代的帝王封禅所在之地。 得知消息时,贺兰香还在嚼那苦到无法下咽的保胎丸,听见地震之地,口中苦涩的丸子顿时失去滋味了,咽下后道:“外面都是怎么传的。” 寻常地震尚且流言四起,泰山地震,贺兰香都难以想象除却京城之外,各地都掀起了何等的惊涛骇浪。 细辛犹豫一二,道:“昏君当道,妖妃乱世,德不配位,天诛地灭。” 贺兰香看着窗外阴沉不定的天色,想到李萼那张寡淡秀丽的脸,无论如何都与“妖妃”二字联系不到一起,可也不重要了,没人在意她是不是真正的妖妃,反正除去她的人能被称为英雄便够了。 “看来天下真的要大乱了。”贺兰香喃喃道。 肚子又动了一下,这次比以往还要用力。贺兰香放在肚子上的手掌心朝下,轻轻抚摸着,垂眸看向肚子,唇上扯出抹苦涩的笑,无奈道:“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,可怜的孩子,你真的投生错了世道。” “娘也投生错了世道。” * 夜晚,谢折又来看她。 贺兰香在烛下忙着逗那两只相思鸟,听到脚步声,头也没抬,只道:“来了?” 谢折本要过问她身体,看到她笑盈盈逗那两只破鸟,心情突然堵得要死。 “不哭了?”他没好气道。 贺兰香喟叹一声,“天天有人死,人还能天天哭吗,日子总得往下过的。我若是那般想不开的人,早在临安便一头撞死了。” 谢折神色明显沉了一下,显然不想从口中听到任何有关她在临安的过往,但他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浪费心思,遂未提出,只不悦道:“这破鸟有什么好。” 贺兰香笑了声,将长柄银匙伸入笼中投喂,慢悠悠地说:“你不喜欢它们,便觉得这是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