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郑氏知道这一刻自己是死不掉了,毕竟这许多人看着,但是瞧着这俏生生的女儿,已经是有了必死的决心,以前舍不得儿子,如今看来,不仅连累了小女儿的婚事,以后肯定还会让儿子被人指指点点。 “有!”郝婳看到郑氏眼中死寂,心中着急,忙是说道,“娘你忘了,上次廖夫人就说过了,要真是过不下去了,就去那边找她,她们连女兵都有了,还有男女同校的青学堂,怎么会容不下我们?以后我就不嫁人,好好孝敬娘。” 郑氏下意识的就摇头,说道,“不能去。” 郝婳见郑氏不同意,怕是她又自缢,如果有了那必死的决心,就算如何的防范,也总有疏忽的时候,一想到这些郝婳竟然是泣不成声,道,“娘,真的,你跟我走吧,要是没有你,女儿还怎么活?” “都别吵了!”郝谦大声说道。 一时母女俩个人都看着郝谦,郝谦重重的咳嗽了下,说道,“娘子,你以后不要在乱想了,如今这世道又和以往不同,不要那么苛责自己。再说了,娘子你要是有个万一,咱们儿子怎么办?婳儿要如何自处,还有娘……,她和你一起去的,她要怎么想?” 郝谦说道这里,艰难的吞了下口水,不动声色的用衣角擦了擦手心的汗,似乎这样才能忘记刚才听到娘子自缢时候受到的惊吓,心有余悸的说道,“咱们少年夫妻,多少年了?难道你要让我经历中年丧妻之痛不成?” “娘你看,爹都这么说了,你就不要管外面的人怎么说!”郝婳忙不失迭去劝郑氏。 好容易才把郑氏劝住,时间又太晚,郝谦就在这里住了下来,这还是夫妻俩出事之后头一次在一起。 两个人上了床,郑氏一直睡不着,盯着身旁的郝谦,只是郝谦却是很快睡着了……,郑氏露出失望的神色来,心中对自己说,两个人如何还能回到过去呢? 回不去了。 一时想起余青来,听说她也曾被土匪凌辱过,但是她却活的那样的恣意和坦然,以前觉得很是荒诞,一个女人怎么可以不守妇道?没了贞洁还那样堂而皇之的活着,结果如今在去看,反而艳羡起她来,世人总用圣人的言行来约束旁人,但是等着轮到自己,才能明白那其中的苦楚,反而希望宽容一点。 她不怕死,就是舍不得小女儿和儿子,可是她不死又如何在这人言可畏的地方安然的存活? 郑氏陷入两难之中,一晚上都没合眼。 —— 余青要是不知道廖世善为什么被困还好,如今知道了就坐不住了,不是她自负,如今能劝住廖世善的只有她一个人了。 只是这里真是离不开她。 最后无奈,给廖世善亲笔写了信,转交给魏珍,让她用信鸽发出去。 魏珍怕是廖世善不相信,问道,“夫人,将军毕竟没有见过应娘,要是不肯信,该是如何?” 余青却是笑着说道,“他肯定知道是我写的。” 两个人之前有过约定,要是分隔两地,需要通信,为了验证身份就琢磨出了个暗号,只有两个人才能看得懂。 其实当时不过是因为练习字无聊,才想出来的东西,谁知道居然这么快就用上了。 魏珍知道这是廖世善和余青之间秘密,倒也没有去问,只是心里委实担心廖世善的安危,说道,“夫人,其实只要将军大人假意的听从,把眼前的事情糊弄过去,就可以脱身,就算是败露,等着回到了宁谷郡,那辽王世子还能派人追不成?再说那辽王身子不好,说不定还没发现破绽就已经病逝了。” 余青当然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,但现在的问题是……辽王真的是廖世善的生父,而且廖世善说过,永远不会认他。 “这里面还有些事情。”余青叹了一口气,又道,“希望看到我的信就能回心转意。” 在辽北的廖世善吃的好,穿得暖,身旁几个伺候的婢女都是身材高挑细长,笑起来十分美艳的女子,显然是辽王世子送来专门找来伺候他的,说白了就是要贿赂廖世善,希望他能同意自己的要求。 辽王世子生的高,但是很瘦,极为挑食,一日也不见得吃下一碗米的饭量,那世子服穿在他身上,晃晃荡荡的,跟套在竹竿上一样。 他生了一双细长的双眼,性子极为冷淡,只有遇到自己看的上眼的人才会稍显热络一点,比如对着廖世善。 之前辽王世子就听过廖世善的名声,知道这个人善战,等着见了,看到廖世善比常人还要高出很多的个头,就忍不住让人去跟廖世善比试了一番,廖世善自然不想尽全力,然后露底,但是跟廖世善较量的人却也是一名猛将,早就听辽王世子夸赞过廖世善,心中嫉妒,拼劲手段,就是想让世子也看到,其实自己才是最好的。 这样一来,廖世善就不能藏私了,但就是这样,也不过是几个回合,那个人就败下阵来。 世子当时眼睛冒着光,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人才,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把人留下来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