贱人!啊……好痛……我要死了……啊——!” 突然,如同瀑布一样的长发从他的嘴巴里长了出来,挤满了汪屏安的整个口腔,那些头发扭动着将他仅有几个牙齿拔起扯出,丢在了雪地上。 “呕……呕……赫赫……救救……救救我……” 鲜血不停地顺着他口里的发丝流下来,汪屏安掐自己的脖子控制不住地干呕,因为窒息涨红了脸,看到琼白走过来,他跪在地上不停地地求救。 “救、救……呕……” 姚淳迩看到这一幕,又哭又笑地叫了起来:“露露来报仇了!露露!露露!!!” 她越是大喊张露的名字,那些发丝就生长得越快,汪屏安能感觉那些头发在他的胃里、在他的喉咙里不断地暴涨,将他五脏六腑都堵住了,让他痛苦不堪,甚至,他还能感觉到它们马上就要要从他鼻腔、他的眼睛、他的耳道里钻出来了—— “不、呕……” 琼白猛地抓住了姚淳迩的手,质问:“你想救张露,还是害张露!让她停下来!” 姚淳迩睁大了眼睛:“你知道……” “当然。” 姚淳迩之所以那么相信刘广长,并不是因为刘广长那几句忽悠和起了效的骨粉,而是因为刘广长的确让她和张露沟通上了。 就像现在,姚淳迩能看到站在汪屏安身后的张露。 张露披散着头发,脸上、脖子上还有被人卷起的手臂上,所有这些露出来的地方都没有一块好肉,甚至有些伤口还深可见骨。 这都是曾经的汪屏安咬的! 刘广长见情况不对,转身就想跑,琼白却眼疾手快地砸了一个铜铃出去。 “滴铃——!” “啊——!” 刘广长被那奇异的铃声震得浑身骨头都快碎了,他跪倒在地上,看在面前的雪地里开出了一朵朵殷红的小花—— 他的七窍开始流血。 琼白冷冷地看着他。 刘广长心脏突突地跳动,他张了张嘴,说道:“你是叁合的人……” “对。” 刘广长道:“我活了这么久……跑到了国外……结果……还是……” 琼白没心情听他的废话,直接对姚淳迩说:“张露杀了汪屏安就会变成厉鬼,永世不得超生,这是刘广长的目的,你身上还有他交给你的有关张露的东西,交出来。” 姚淳迩颤抖着嘴唇,她看了看已经开始翻白眼的汪屏安和他身后一脸伤口和牙印的张露,哭喊道:“凭什么!凭什么交给你!你说的就是真的吗!你明明是汪家请来的!你是想要救汪屏安!露露就在这里!她想报仇!她马上就可以报仇了!” 琼白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难沟通,她回头看了一眼,看到了紧紧盯着他们的樊赤云。 “过来,搜她的身,应该是一个软的布包。”琼白说道。 姚淳迩拔腿就想跑,却被樊赤云一把按住:“不好意思,姚小姐……” “你们干什么!你们这是骚扰、猥亵!我要去告你们!” 姚淳迩死命地挣扎,樊赤云却不管叁七二十一,将她身上的口袋都翻了一遍,最后摸出了一个红色的布袋。 “给你。” 樊赤云将它递给了琼白。 琼白打开,看到了里面黑色的发丝和一张带着血腥味的符。 张露的头发和姚淳迩的符。 琼白收拢手指,樊赤云看到那个布袋子在她手中无火自燃,随后风雪逐渐地停了下来。 “张露,回你的身体去,我们带你回家。”琼白道。 姚淳迩目不转睛地看着张露,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,声嘶力竭地喊:“露露!露露!” 汪屏安口中的发丝如潮水一般退去,张露也变得容颜完好,她仿佛恢复了一丝神智,却没有看琼白或者姚淳迩口中的仇人汪屏安,而是看到了不断哭泣的姚淳迩。 “淳迩,别哭。” “你来带我回家吗……” 姚淳迩咬着唇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:“我……我来带你回家……你爸妈……一直在等你……” “我也……很想他们……哦对了,你拿到哈佛的offer了吗……” “我们约定好了……要一起去……但是我好像……” “去不了了……” 张露的影子在渐渐停下的风雪里消散,姚淳迩跪倒在地,嚎啕大哭:“啊啊啊——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 “我错了……露露……对不起……” 她现在才明白,想报仇的人从来都不是张露,而是她。 黎锦秀终于抵达,却听到了姚淳迩撕心裂肺的哭声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