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瑟瑟发抖,满脸惊惶,显然被送回去对她而言是件极可怕的事。 想也知道,同一批美女送到贵客身边,唯独她被先退了回去,那定然是她得罪了贵客,退她便是打知府大人的脸,那知府大人能给她好果子吃? 看着她惊惶的模样,缺七到底叹了一口气,又淡淡道:“你们来的第一日我便说了,做好分内的事,别的公子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,别多想也别多做,你是沏茶的,那便专心沏好茶,连茶都沏不好,你说你错在哪里?” 少女登时落泪,口里喃喃着“奴错了”、“奴错了”,抱着缺七的身子却抖地不成样子。 缺七又叹了一口气。 “算了,来人,先把她关在偏院,别让她出现在公子眼前吧。等我们走了再跟其他的一块儿送回去。” 少女一愣,旋即会意过来,对着缺七狠狠地叩头,“多谢姑娘、多谢姑娘!” 缺七叹了一口气,不再看她,转身又进了屋里。 屋里,因为阿圆方才那一动怒,其余少女们再也不敢做什么小动作了,一个个屏息静气,老老实实地做着分内的事,哪怕见那少年公子的目光再怎么在她们身上打转,也没有了半点绮思。 缺七又去墙角拾了蝈蝈笼子,拿到阿圆跟前。 “公子,大将军死了。”她语气平铺直叙地道。 阿圆的目光便从少女们身上移到蝈蝈笼子上,猫眼一呆,旋即便又恢复平淡。 “死了就死了吧。” 缺七看着那肚皮朝上,直挺挺,硬邦邦,再也不复之前纠纠雄风的“大将军”,不禁呆了一呆,心里有些可惜。 多好的蝈蝈啊。 二十两银子呢。 却又听她家公子问道:“小七啊,你说这些丫头,跟那个姓甄的女人比如何?” 她抬头,就见阿圆一脸若有所思地指着那些少女。 缺七扫了扫那些少女,脑海里又闪现出那甄姑娘的模样,诚实地道:“不如甄姑娘。” 虽然这些少女也都十分美貌,但的确还没一个能比得上甄珠,倒不是五官有多大差距,而是整体的,整个人给人感觉的差距。 那甄姑娘浑身有股特殊的气韵,坦荡自信,潇洒迷人,便是披着宽大肥丑的衣袍,都盖不住那股气韵,即便她是女人,都觉得这样的甄姑娘很美,在男人眼里,肯定更美吧。 阿圆撇撇嘴,一脸不爽的样子。 “看来这次我那哥哥还没瞎彻底,起码挑了个真美人。” 旋即又喃喃着:“不过,他会就那么肤浅?长得美就行了?” “哦,她还不爱钱,几千两的谢礼都能说不要就不要,一般人都做不到吧。” “嗯,还会画画,虽然是下流的春宫画……一个女人画春宫画?果然是个会找铁匠做姘头的放荡女人。” 他低声喃喃着,有些话缺七都没听清楚,索性就任他嘀咕,直到听到他陡然提高声音叫她的名字。 “小七!” 缺七立时道:“公子有何吩咐?” 然后缺七就见她家公子粉白的面皮上浮现一丝几不可查的红晕,吞吞吐吐地道:“就是那个……那女人的……那种图,给我找来些,越多越好……” 缺七嘴巴微微张大,有些古怪地看了她家公子一眼。 难道,她家公子……终于开窍了? 嘴里却应道:“是。” —— 缺七的办事效率很高,虽然因为悦心堂不再出售,如今“风月庵主人”的春宫画在市场上已经十分难求,但缺七还是在日暮时便搜罗了足足二十多幅,通通送到了阿圆的房里。 自然,画是放在匣子里的,缺七只匆匆看了一眼就羞地满脸通红,急忙找了匣子装了,少八好奇地要看,被她没好气地吼走。平白惹了一顿吼,少八还委屈地不得了。 阿圆被一群美貌少女们侍候着沐了浴换了衣,然后便将少女们通通赶走,房里不留一个人,只自个儿披散着微湿的长发,穿着雪白的单薄寝衣,在昏黄的烛火下,打开了匣子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