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开了,难道还要继续那种激烈到伤人伤己的行为么? 阿圆被她问地一愣,抬起头,还含着泪的猫眼瞪得大大的看着她。 “我大概能够明白你的初衷吧,因为觉得他天生就该读书做官,哪怕仕途断绝,做不成官了,也该清高孤傲,修书治学,而不是放下身段,像普通商人一样逐利而为;哪怕手受了伤,但既然手没有断,就该重新日日苦练,总能回到没受伤时的水平……” “所以才做了那些事,想叫他放弃经商,可谁知道他不仅没如你所愿地放弃经商,反而还靠贩卖‘不入流’的春宫图出了名……这就是你之前只派人捣乱,自己从不出面,这次却终于忍受不了,亲自从京城跑来洛城的原因吧?” 阿圆愣愣地一直点头,听到“不入流的春宫图”几个字,张口又想解释:“那、那个春宫图,我不是——” 甄珠轻笑着摆手制止他说下去。 “不用解释。”她说,“我并没有因此生你的气。” 春宫图的确不入流,也的确难等大雅之堂,这不是独独他会有的想法,而是世人,是古往今来所有时空的普遍认知,是一个客观事实。哪怕是她画的春宫图,哪怕她画春宫图时很用心,也改变不了这个客观事实。 所以,他也只是说出事实而已,她不至于因此便恼羞成怒。 她微微笑着:“阿圆,我能理解你的感受,但却不能认可你的做法。” 阿圆微微张着嘴巴看着她。 “我不是说你的做法就是错误的了。遭受了挫折,有些人不需要外力帮助,自己就能够调节,有些人却需要外界的强力刺激,才能从泥潭里挣扎出来。或许你大哥就是后者也说不定,但是——” “在做那些事之前——你有没有好好的跟他沟通过呢?” 她看着阿圆的眼睛,眼神温柔平静。 却叫阿圆一下子愣在那里。 甄珠叹息着摇头:“看来是没有了。所以,为什么不好好沟通呢?如果沟通过后他还执迷不悟,你大可再用一些比较激烈的手段,但是,连基本的沟通都没有,他甚至都不知道你还是支持他的,不知道还有亲人对他心存期待。” “按你的说法,当初整个方家,乃至已经订了亲的岳家都已经放弃他了,那时候的他,整个人都是孤立无援的吧……” “没有人能够知晓身边所有人的想法,如果心意和支持只放在心里不说出口,那么,对于被支持的人来说,就等于不存在。” “你什么都不说,什么都不告诉他,也不去了解他真正的想法,却希望于他自己就能懂,就能按照你期望的方向行事,对他来说,不是——太不公平了么?”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,甄珠舒了一口气:“所以,回去好好跟你大哥谈一谈吧。放下别扭的心思和不必要的赌气,开诚布公的谈一谈——如果你真想他过得好。” 阿圆低下了头,许久没有说话。 甄珠也不催他,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,便安静地不再开口。 许久,阿圆才抬起头,声音低沉,却坚定地道:“……我,会跟他谈的。” 甄珠便笑了。 阿圆的话却没说完。他将酒杯斟满,一口饮尽,然后看着甄珠,不知道是不是借着酒意壮胆,那双眼睛格外的明亮摄人。 再次开口,声音却微微有些颤抖:“你说这些话……是因为他?” “你——喜欢他么?” 甄珠一愣,微笑的表情在脸上凝固了一瞬,旋即有些无奈地笑道:“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?” 阿圆却不理她的问题,只固执地追问:“你喜不喜欢他?告诉我。” 因为方才几次哭泣,他的眼角都发红了,然而那双眼睛此时却清澈无比,紧紧地盯着她,被这样的目光盯着,若是心虚的话,很容易便下意识地躲闪。 甄珠只愣了一下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