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,怎的你也这样……”古嬷嬷有些无奈,先时太后问过十一殿下的意见,想把自己派到黛玉身边服侍,可十一殿下却说古嬷嬷终日板着脸,怕去了之后反让黛玉不自在。且太后断然将此人派到黛玉身边,却不知有心之人会怎么想,反而会招来不少事,太后这才作罢。 只是如今才消停了多久,却又有人作妖了。 “就这么定了,待此次承安回去,你就同她去吧!免得终日在这宫中,也当真无趣!”太后不可置否,做了决定。 却说黛玉入宫的第三日,正好是正月三十,因为皇后身子不好,所以如今后宫之主,也只初一,十五,或是当月最后一日,诸位妃嫔才有来凤仪宫晨昏定省一说。 柳皇后挑了件华贵衣裳,由着侍女给自己输了个髻,带上快压断脖子的九尾凤钗,画好了精致的妆容。她去到凤仪宫主殿之时,妃嫔们都齐聚了,这皇后虽然不理事,当时明帝虽说曾是庶子,如今得了大位越发注重嫡庶之分了,是以若是有谁敢触皇后的眉头,今上的责罚肯定比皇后娘娘的责罚还重,所以妃嫔们就算心中不服,面上也不敢错了半分礼仪。 柳皇后在凤椅上坐定,这凤椅的放置和殿上的龙椅有些类似,专门修了一个高台,是以这柳皇后坐在此处,看着阶下的诸位妃嫔,到有些俯瞰众生之感。 她瞧着下首那些故作乖顺的脸嘴,心中生出几分快意,如今这天开始回暖,自己的身子渐愈,倒不如仿着旧例,三日一会;想来阶下诸人,因得自己无子,不晓得有几人生出了将她拉下这后位的心思,又有多少人在背地里咒她鸠占鹊巢,只求她早死。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?她就是皇后,那些人再怎么眼红,也只能憋着! 待众妃嫔规规矩矩行礼之后,柳皇后也十分和蔼可亲的让诸妃平身,赐座赐茶。 “那?可是何美人?”柳皇后眯了眯眼,看着自己左侧倒数第三把椅子上的人问道。 “正是妾下。”那人起身行礼道。 “本宫不是说了要以皇嗣为重,免了你晨昏定省吗?这大冷天的,何苦来,不必多礼,快快坐下吧!”柳皇后道,虽然她不能生养,倒也希望后宫人丁兴旺些,毕竟人越多越乱得起来。 “是,”何美人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,还不忘抚了抚自己有些显怀的肚子,这位何美人已是有孕五月了,只是她先时身量就瘦小,如今衣物又厚实,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,虽然皇后宽仁,她有孕头三个月的时候也不敢挪动太多,可如今这何美人一切尚好,再不来凤仪宫,何美人也怕今上责备她不敬嫡妻。 “今儿贤妃姐姐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?可是哪里不适?”坐在元春下首的景昭仪发话了,同为国公府出来的姑娘,景昭仪是大房嫡子的嫡女,明帝还未继位时她就入了王府,如今育有一子一女,却依然只是昭仪。可这半路杀出的贾元春,不过是荣国府二房家的姑娘,爹爹这么些年也只是一个员外郎,却一来便封了正一品贤德妃。 当朝按例应设四妃,可是如今明帝也只得三妃,分别是贤德妃,良淑妃,还有安宜妃,宫人多称贤妃、淑妃、宜妃。景昭仪明明有着最好的家世,却只能屈居昭仪排在第四位,还不能入四妃之列,怎能甘心?若是淑妃因为子女多,宜妃因为资格老,排在景昭仪之前倒也没什么,可也不知这贾元春凭的什么。 因为贾元春原是皇后凤仪宫中之人,这后宫妃嫔对这元春还是有几分忌讳,说不准这元春就是皇后娘娘推出来的,今上一来就予她高位,约莫少不了柳皇后的推波助澜。 昨儿这皇后娘娘的旨意先一步压着贤德妃的旨意出了宫,为的都是与贾家有关的人和事。这后宫之中,都是人精,稍微一琢磨,就觉出味儿来了。这贤德妃和皇后娘娘之间,并不如她们想的一般亲密无间。 “昨儿妾身娘家人进宫来倒是说了件趣事,听说贤妃妹妹传了口谕,让家中姊妹去那省亲园子里住,只是妹妹那兄弟,如今快十五了吧!只是不知这姊妹里,有没有承安县主?”淑妃说话向来不客气。 “都十五了啊!妾身还以为贤妃姐姐兄长年纪尚幼呢?”景昭仪也附和道,那模样就像是她当真不知贾宝玉已是将近十五的年龄。 “妾身的兄弟的年岁倒是让姐姐妹妹们费心了,只是妾身只说了人姊妹们去,我那兄弟自然是要在外间进学,哪里能去。”贾元春温温和和笑道,表示自己是知礼之人,知道避嫌。 这景昭仪和淑妃可不这么认为,只是又寻不着切实的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