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后咱们院里的姐儿和哥儿,别往人跟前凑, 见了那凤凰蛋就躲远点。”凤姐给巧姐擦了眼泪,冷声吩咐道。 当晚王熙凤,巧姐还有那哥儿都发起了热,半夜就请了大夫,凤姐月事本就不规律,发着热又来了月信,更加觉得身子难以支持,于是便辞了管家一事,要歇息几日。 贾母没说什么,王夫人也不曾说,事情也就这样罢了。 凤姐没了差事,一面觉得无聊,更多是觉得心寒,想她为这个家劳心那么多年,身子都亏了,今儿看病要吃几味珍药,那王夫人却说账上没得多少银两,让用其它的药替换了,还是平儿心疼主子,拿了私库里的钱,托人去外间买了药来。 喝过一回药,凤姐歪在塌上休息,一时贾琏回来了,见她神色怏怏,面上苍白,倒少了往日的厉害,想来自己这媳妇历来要强,如今又没了差使,便要劝解一番。 然这贾琏一靠近,凤姐却又闻到一股子若有似无的脂粉味道,只说自己乏了,让贾琏别处去找乐子,贾琏见王熙凤不领会自己的好意,也拂袖去了。 “奶奶,您这又是何苦,我瞧着二爷是想要和你说话的模样。”平儿在一旁道。 “你就没闻见?何必稀罕?”王熙凤冲着贾琏离开的方向翻了个白眼。 如今她这身子好一日坏一日,平儿又要顾着她这个大的,还有那两个小的,贾琏沾不到,至于其别的丫头,他也腻了,自然要出去寻欢。 一时巧姐和哥儿起来了,平儿让奶娘收拾好之后就把她们领过来玩,给凤姐解闷。 王熙凤瞧着乖巧的女儿,想当年贾敏作为国公府的掌上明珠,出嫁之时该是何等的隆重风光,以至于王熙凤这个小辈,就算无缘得见,幼时也常常听人谈论此事,而她的巧姐,如今这家业破败成如此模样,却也不知最后还能给她些什么。 想到此处,王熙凤悲从中来,黛玉曾作巧姐被卖之语,凤姐这么些年也不是没听说过,那坏了事的王爷,最后家中妇孺不是为奴为婢了吗? “平儿,把我嫁妆单子取来。”凤姐道。 “奶奶,您要那个作何?”平儿闻到。 “闲来无事,点一点罢了。”凤姐如是说着,平儿拿了腰间的钥匙,这就去开私库的门,找来了嫁妆单子。 这凤姐回去了没几日,在家中闲来看看书赏赏花的黛玉正琢磨着,让下人们去弄些螃蟹吃,如今她身子好些,可以吃上一两只螃蟹,再不似前世那样,只能吃点夹子肉了。 黛玉这才和姨娘们说想吃螃蟹,这家中下人也不多,倒是多买一些,让大家都尝尝新鲜,张姨娘这才要去吩咐人照做,外面来了人,说是宫中有旨意。 黛玉原想着不是太后的,就是柳皇后的旨意,原也不怎么意外,可来的公公眼生,一听原来是元春的口谕,说是在宫中无趣,想让黛玉进宫作陪。 打发走了公公,亲近的这几个下人都有些不安,黛玉让她们稍安勿躁,吩咐她们给自己收拾东西,第二日早早就往宫里去了。 来接黛玉的是元春的从贾府带出去的丫鬟抱琴。 “怪不得是咱们府里出去的人,奴婢这见了姑娘就欢喜。”抱琴领着黛玉往元春的泰宁宫方向去,一路上自是要找些话来说说。 “你是淑妃娘娘面前的宫女,怎的那么没规矩?这是太上皇钦封的县主,是哪家的姑娘?!”这抱琴套近乎的话音刚落,立马有人说话了。 “嬷嬷……奴婢,奴婢只是见了家里人高兴,一时忘了尊重,还请县主恕罪!饶了奴婢这一遭!”抱琴见旁边岔道上的,不正是太后身边的凶神恶煞的古嬷嬷吗? “县主,太后娘娘让您过去。” 古嬷嬷冲黛玉说道。 抱琴一看,那边不是太后肩舆吗?登时险些吓得屁滚尿流,看来这自作聪明套近乎,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