绪崩溃。当死神露出它锋利的镰刀,那闪亮的光芒里照出的全是人们心里最软弱的执念。 成默曾经也沮丧过,觉得做什么都毫无意义,但父亲告诉他:“不要认为所有获得都是理所当然的,生命也不是。人性自私,所以很难接受失去,可你换一个方向去想,生命其实是个不断获得过程,你每多活一天,就又赚取了一天,而在这一天里你也许读了一本让你觉得有所收获的书,那么你生命的重量就增加了一点点,对死亡的恐惧就减少了点点;也许你看了一部让你感动的电影,那么你对人生的感悟就增加了一点点,对死亡的恐惧就减少了一点点;也许你认识了一个让你觉得有意思的人,那么你对人类的了解就增加了一点点,对死亡的恐惧就减少了一点点。我们的人生是个不断获得的过程,当它面临终结的时候,你心底对死亡的恐惧,只与你获得的多少有关,而与时间的长短无关,当你获得的足够多的时候,就能坦然的面对死亡了……这样的思维会能更让你理解什么是生命,什么是人生。” 成默稍稍恍惚了一下,看着双目无神的埃文斯先生和埃文斯太太并无怜悯,只是从地上坐了起来,假装一无所知的问谢旻韫,“发生了什么?为什么我会到这里来?” 谢旻韫的状态就比埃文斯先生和埃文斯太太好多了,成默从她的表情里只看出了担忧,而没有恐惧。 暖色调的橙色光线从车窗倾泻进来,列车在山与原野间疾驰。 少女逆着光,蹲在如血的残阳之中,目光里带着浅淡的温柔,像是夏天的凉风,谢旻韫拿起纸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额头和脸颊的汗水,轻轻的说道:“李叔叔的人把我们救走了,然后把我们送到了埃文斯先生这里。”顿了一下谢旻韫又问道:“你醒来多久了?是听见我的声音才喊我的么?” 关于过程的凶险谢旻韫并压根没有提,仿佛只是做了经历了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一般。 成默心跳凌乱了一下,避过谢旻韫那关切的视线,点了点头,既然谢旻韫自己给出了解释,那么他就无需多做解释。 接着谢旻韫起身放下纸巾,把手伸给了成默,“起的来么?我拉你。” 她的象牙般的肌肤泛着夕阳的余烬,无暇的面容与蜿蜒的身线之间蕴藏着山水的灵秀,让人的视线不得不流连忘返。 成默还未曾平复的心跳这一次漏了不止是一拍,他心想:“学姐,你这样是犯规啊!怎么能用这样温柔的态度来对我呢?你应该讨厌我才是,要不是因为我,你也不会上这辆死亡列车,为什么你还这样对我呢?” 成默想说自己能够起来,可他还是把手递给了谢旻韫,握住了那温润纤细的手,一双能弹奏优美钢琴曲的手。他心想:“当年爸爸又为什么会和妈妈结婚呢?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。” 站了起来之后,成默跟埃文斯一家打了招呼,埃文斯先生和埃文斯太太表情都有些尴尬,但成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,他没有责怪埃文斯夫妇的意思,但不代表他会施与怜悯。 从某种程度上,他和拿破仑亲王一样,一个有能力平息事态,却没有动作。一个可以不把事态弄的更糟糕,却选择了动手。 成默和谢旻韫把被子收起来,一床递给了埃文斯先生,一床放到了埃文斯太太床上,成默看了一眼在埃文斯先生上铺的俄罗斯女郎玛利亚·莎拉波娃,她依旧在侧着身子睡觉,又看了看小萝莉瑞贝卡,她在假寐,应该是不想让父母担心,故意不睁开眼睛,真是个听话的孩子。但成默想的却是:“学姐什么都好,就是太善良了,告诉她控制住瑞贝卡,埃文斯夫妇一定不敢做什么,她果然没有听。” 不过这样的结果也在成默的预料之中。 成默坐到原本属于小萝莉,现在属于谢旻韫的床上,谢旻韫就递了半瓶水给他,接着又拿出了几块饼干,“渴了吧!喝点水,这里还有些吃的……”又满是遗憾的说道:“可惜我们房间里的那些吃的了!” 成默到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惜的,他对吃的无所谓,只是默默的接过水和饼干,扫了一眼小桌板,上面零零散散的放着一些吃的,主要是糖果、巧克力还有饼干,不少巧克力和糖果还是他送给小萝莉的,只是那罐鱼子酱不知道去哪里了,想到那罐昂贵的鱼子酱,成默又觉得有些可惜。 他喝了口水,然后慢慢的吃起了饼干,顺口假装问了一些谢旻韫他昏睡期间发生的事情,谢旻韫不想打扰到别人,于是挨着成默,用很小声的跟他说着话,只是忽略了许多危险的细节,然而谢旻韫却不知道,成默其实完整的经历了整个过程。 “那就是说现在广播上说,列车上有恐怖份子安装的炸弹?”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