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不见了。 没有人在意樱桃味的可乐不见了,除了他。 “如果我死了,应该不会像樱桃味可乐那般悄无声息。至少老师和小鹿会记得我。”他又回想起了和沈老师去墓园的那个下午,细雨霏霏,松柏青翠,埋在那里能够遥看岳麓山,确实是风水宝地。 灼热的能量正沿着血管快速向全身蔓延,血液变成了滚烫的开水,让他的五脏六腑、四肢百骸都像是泡在了沸腾的水中,他感觉整个人都要被煮熟了一般,大脑都变得混沌。他感觉到了身体快要到达承载的极限。 “没必要做这么危险的抉择,还必须在忍耐。必须搞清楚尼布甲尼撒的想法。不要硬刚。蚂蚁凭什么和大象对抗?” “可我的时间有限。” “时间有限更需要稳妥的下注。” “不梭哈根本翻不了本。” “梭哈只会让你更快的一败涂地……你要想想,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考试,答错了就答错了,记住错误,下次不要再犯。你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,你也不是一个人,你身上寄托着这么多人的希望……” 成默汗出如浆,这一瞬,不知该何去何从。 恍惚间,他仿佛听见谢旻韫在对他说: “历史上那么多翻天覆地的变革中,有人只想苟且偷生,有人会认为时机未到,有人希望水到渠成。 这些人从来改变不了历史。 改变历史的是那些不去想做不做的到,只是不遗余力去做的人。 只管去做,要不然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。”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,就得打破这镣铐,就得掀翻这世道。他知道自己必须得更无情更决绝,要抛弃所有的负面情绪,要从无穷无尽的回忆中走出来。要停止回顾那因为失去而产生的痛苦,那些他们给予他的爱,并不是包袱,而是救赎。 所以他必须要放下。 必须要。 亡命之徒无路可退。 他又滚动了一下喉头,凝视着自己的乌洛波洛斯,像是在望梅止渴。在能量终于达到要求时,他晕晕沉沉的说出了出人意料的一句话,“我用我的生命作为交换。” 朝圣者也相当诧异,“你的命?” 这正是成默所期待的效果。他点了点头,看向了朝圣者诚恳的说道:“对,我的命……” 话未落音,成默的周身忽然间爆发出透明的亮晶晶的光斑,那些撒在朝圣者光羽上的七彩流光,瞬间变成了涂抹在闪耀白羽上的凝固油彩,就连脚下软绵绵的云朵也变成了坚硬的金属状,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如同涌动的浪涛。就连浮在半空中的朝圣者也像是封冻了般,纹丝不动的杵在了原处,像是个巨大雕塑,应该说是神像。 所有的一切都被冻结住了。 成默消失在云层之上,像是扑火的飞蛾,投身于被冰封冻的亮光之中,以近乎自杀似的方式将手中的“七罪宗”,刺向朝圣者发着圣洁光晕的面门。 出其不意的机会只有一次,把握的住就单车变摩托,不对,应该是单车变法拉利,把握不住也就一劳永逸,直接躺平。 手中的光剑已经破开了如迷雾笼罩在朝圣者脸上的柔和光芒,他看见了头戴荆棘王冠脸罩金色鸟嘴面具的面孔。和他所见过的那些诡异、凶悍令人不寒而栗的鸟嘴面具不一样,这张镶嵌着金色金属线条的鸟嘴面具不仅具有破败和颓废的美感,同时它也有威严而傲慢的美。那凛冽的庄严肃穆,和进入神庙时,屹立于黑暗中的路西法神像如出一辙。 成默心想,也许令朝圣者显得如同神祇的,并不仅仅是这张面具,还有那一对宽大明亮的光羽、如宇宙般般宏伟的星光法袍、能够穿透时间的沧桑,以及那顶刺入血肉的荆棘王冠…… 他注视着朝圣者,就像注视着宇宙,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,在脑海中大喝:“雅典娜。” 朝圣者背后那一片白光中凭空出现了一道黑线,那黑线如活眼般缓缓张开,绽放出一轮黑色的如瞳孔般的空洞,这空洞和朝圣者头顶那遥远极了的黑洞相映成趣,营造出了一种奇异的美感。 “法则:奥卡姆剃刀。”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