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味着郝泽宇要在火里演戏,要化毁容妆,被鬼各种折磨,全程扯着脖子叫唤,脸要一直保持惊恐状……反正,特遭罪。 经常一天的戏下来,他身上要不被武行给弄得青一块紫一块,嗓子要不叫唤得说不出话来。见鬼的表情做多了,脸都抽筋了,特效装又对皮肤伤害大,我估计再这么拍一个星期,他的脸真就跟毁容差不多,以后可以专门拍鬼片了。 那大肠导演还夸郝泽宇,说他演这种古代精神病特传神,还经常加戏,琢磨怎么让他看起来更惨。 老牛听说了,在电话里用林志玲的声音鼓励郝泽宇,“真是一个很有挑战的角色呢!加油哦!”然而背地里,老牛跟我大哭,说太心疼郝泽宇了,他恨自己不是富婆,要不然还能包养一下郝泽宇,让郝泽宇少受点苦。 心疼郝泽宇的,不光是老牛,制片主任就是其中一个。制片主任姓杨,也是北京人。江湖人称横店杨不挑,长成什么样的妹子,他都能下得去家伙。然而他对我有点惧,可能是我对潜规则的欲望太过浓烈。 “主任,今天天气不错,适合潜规则我。” “主任,今儿特别累吧,要不要潜规则我,解解闷?”我就是这样不羁的中年少女。 某天午饭后,我俩蹲在一起抽烟,他冒出来一句,“小郝同学还是不错的。” “你暗恋他?行啊,晚上我把他洗干净送你屋去。” 他很鄙夷,一会儿,又问,“你们跟导演以前熟吗?” “不熟啊,就试镜那天喝了一次酒。” 他自言自语,“那就奇了怪了。” 我问,“奇怪什么了?” “没什么,反正在剧组,如果得罪导演,就遭罪了。”他又说:“小郝是个好同学啊,可惜了。”他掐了烟头就走了,留下云里雾里的我,总觉得他有话没说完。 后来因为拍一场戏,我终于明白了杨制片的意思。 那场戏拍的是剧中郝泽宇的角色已经被阉掉了,忍辱负重当坏人的爪牙,男女主角受困,郝泽宇良心发现解救了他俩。雪夜,男女主角倒是顺利地跑了,郝泽宇却被追得没处躲,只能跳进水里。郝泽宇连续跳了好几次,导演都没过,用来暖身的一瓶二锅头,都被郝泽宇喝光了。他身上热热的,我问他是不是发烧了,他没说话。 杨制片给我使了一下颜色,我看了看胸,“没走光啊,我穿着t恤呢。” 他又挤挤眼睛,看了看导演。我明白过来,“现在色诱导演?这么多人看着呢。” 杨制片气得直跺脚,小声跟我支招,“就你这智商,我服了,你不会让导演找个替身啊。” 我明白过来,赶紧上前跟导演商量。 那大肠导演却吐了一口烟圈,说以前梁朝伟跳水跳了十二次,后来拿了金像奖呢…… 我说郝泽宇发烧呢,再这么拍下去,拿奖也只能是遗作了。 导演没说话,一旁的副导倒是插嘴了,说现在的演员这么娇气呢。 没办法,郝泽宇又跳了一次,终于过了——因为导演困了。 浴巾都结冰了,我干脆把身上的羽绒服脱掉,给郝泽宇包上。 哪想着,导演说,用第一条。敢情后面这么多次,都白跳了? 导演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,“谁让我傻呢。”他满不在乎地看了郝泽宇一眼,说收工。 我明白为什么郝泽宇会受这么多罪了。都是因为喝醉的那晚,他为了我,骂了一句那大肠导演…… 我们都以为那大肠导演醉了,根本不会记得,但事实是他不仅记得,还记在了心上。 男女主角都有保姆车,人家上车就走了。平时倒没觉得什么,今儿却觉得很是凄凉。 郝泽宇缓了好久,才出发,我求剧组的司机带我们去趟医院,可他们也看郝泽宇好欺负,都说去不了,纷纷走了。 这时候,一辆面包车停在我们面前,杨制片在驾驶座上,示意我们上车。 医院里,郝泽宇躺在床上输液,我和杨制片到门口抽烟。 杨制片望天,“你们还是签个大点的公司吧,不红的演员单打独斗可不行,受欺负了,也没人管。” 我终于忍不住了,问他,“是不是从第一天开始,你就看出来导演要收拾郝泽宇?” “何止第一天啊,筹建剧组的时候,就听说这香港人让男二号增肥又减肥的,我们都说,这明显是得罪了导演,可更逗的是,你们还没看出来,还特支持他接这戏。” 我开始跳脚,“香港人怎么这么鸡贼啊,得罪他了,直说啊,玩这阴招干嘛呀……”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