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父亲身子就垮了,即便后头来了朝廷的人,让你父亲二品荣休,还带了太医给你父亲医治,可你父亲的心病依旧在。” “这些年整日就在屋子里翻看你小时候练习的字,胡乱画的画,还有你调皮在你父亲衣裳上乱画的符文,你父亲都留着的。” “别看你父亲平日里对你最严厉,可心底里却是最疼你啊。” “你的吃穿用度,你父亲那样忙碌的人都要过问,样样比你姐姐们好了不少。” “你那些笔墨纸砚,还是你父亲远远叫人给你从京城带回来的。” “那些沭阳没有的书,你父亲也上心着,隔些月自己就叫人上京给你买回来。” “那京城的书可不便宜,你父亲的积蓄银子,大多花在了你身上。” “只是你只知书房有看不完的书,却不知你父亲的心意。” “你走了,你父亲的心就垮了,即便身子没事,精神气没了,怎么能好。” 白玉安听到母亲说起这些往事一怔,这些她的确从来不知道,只以为这些书都是父亲曾经看过的。 她眼眶发热,低声道:“我去看看父亲。” 又看着赵氏:“父亲见到如今的我,会生气吗。” 赵氏眼光慈和的看着白玉安:“玉安,七年了,什么都过去了。” “你活着就好。” 白玉安点头。 什么都过去了,应该往前看了。 她牵着沈鸢站起来:“我带着鸢儿去见父亲。” 赵氏笑着点泪:“好,我去吩咐做些菜,再叫你姐姐们都过来。” 她又一笑:“你姐夫们我让他们暂且不来了,就我们一家人。” 白玉安笑:“好。” 她牵着沈鸢出去,看着外面覆着的白雪,一片霜白。 雪未有京城的雪大,寒风也未有京城的冷,在这样的冷天里竟有些温和。 因为这是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。 一回来便会触碰到她心底的柔软。 或许是见到母亲眼睛里的泪光,沈鸢难得的没有胡闹,到处去跑,乖乖的呆在母亲的身边。 她抬头看了看母亲,见着母亲异常沉默安静的脸,又默默低下头,跟上母亲的脚步。 到了正房,门口的丫头一看见白玉安就被吓了一跳,呆呆看着白玉安,却始终不敢喊出一声四公子。 白玉安看了她一眼,低头跨进了门槛,牵着沈鸢往屋子里走。 那丫头吃惊的连说话都忘了,等反应过来时,才见到白玉安已经掀开了内帘走了进去。 现在已是下午,屋子里窗户紧闭,光线昏暗。 沉积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,只余下炭火啪啪的声音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