涂药是件要砍头的事。 红蕊忍俊不禁地接过药膏,“我来吧,殿下。” 楚晏也笑了,默默让出了位置。 “你可千万别挠,再痒也得忍着。”红蕊边笑骂庆平,边给他的手仔仔细细上了药。 “药膏也留着吧,万一其他人也需要呢。”楚晏轻声吩咐,顺道看了看赵仁的手,文官的手上没有冻疮,但因为劈柴让原本只有笔茧的右手磨了好几处新茧出来。 楚晏喉中苦涩,又忍不住多寒暄了片刻,直到外头快暗了天色,才匆匆起身。 “若是还缺什么,尽管来告诉我,我想办法送过来,”他行至门口,掸了掸庆平肩上的灰,又看向赵仁,“赵大人也是,保重。” 赵仁躬身作揖,庆平也有样学样地弯腰行礼,二人几乎齐声:“殿下保重。” 楚晏回到自己的帐中,又把另一床厚被褥交给了红蕊,“你平日睡在舞姬帐中,没听你抱怨过冷,但我听谢北轩说近日可能又要下雪,这个你拿去,千万别冻着。” 红蕊推辞了几句,但软绵绵的被褥直接撞进了她怀里,容不得拒绝。 但看她仍然面露难色,楚晏开口劝慰道:“别担心我,我这被褥足够了,再说你睡前不是会帮我点炭吗?我不冷,你若不收着,倒是无故积灰了。” 他说得诚恳,不是假话。 夜里虽然冷,但每夜红蕊都会点炭守到他睡着才离开。 “多谢殿下。”姑娘的眼眶红了一圈,倒正如她名字一般,似那春日里的娇花红蕊。 楚晏本不想惹她哭的,一见她这副泫然模样,赶紧岔开了话题,拿出了那个朱漆盒子,“你见过霞珠吗?这是梧国的特产,听说本是珍珠,却个个呈现晚霞一般的玫粉色,因此得名,而且价值不菲。虽是要还回去的,但打开看看也无伤大雅,你来瞧瞧。” 他打开那个盒子,红色的细绒上躺着一颗堪比桌上杯口大的粉色珍珠,粉得恰到好处,既不媚俗又颇为娇丽,格外惹人垂爱。 他一时愣怔,凑过来的红蕊也忍不住惊呼起来。 这谢北轩,怎么能随手送这样贵重之礼呢? 楚晏顿时觉得这盒子重了好几倍,头也疼了起来。 夜深—— 墨岩对着烛火摊开了一封密信,上面悦目的字迹一看就知是楚晏的。 “我那日让你去楚晏帐中搜查,你可找到什么了?”墨旗自顾自地掀开帘幕进来,一边目的明确地质问。 他局促地将那封信收起来,压在砚底,“什么都没找到。” 但墨旗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,不耐烦地咋舌,道:“若是找不出什么把柄,干脆就由你随便写点什么吧,你不是临摹过他的字吗?”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