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了眼睛,再加上后来失血,眼睛就时常有些模糊了,见风也易落泪,所以才这么用浸了草药水帕子湿敷。” 他的手停在半空,隔着几寸的距离和那叠好的帕子,虚空地碰了碰楚晏的眼睛。 他还记得那时他看见营中满身狼狈的楚晏,还不肯听他的解释,只偏执地给楚晏锁上了镣铐,将他囚在那方寸之地。 甚至在楚晏质问他时,答了那句「等你死了,再来问吧。」 怎么就能那样混账呢? 他如今心中已然只剩下了悔恨,恨意凝成的刀尖也全都是冲着自己。他已经尝透了失去楚晏的滋味,只这么一年半载,就如同整个人被剔骨削肉一般,日夜被那些过错折磨。 这一次,他一定要守护好楚晏。 “今日多谢你了。”他起身,从楚晏的手心里仔细抽出那方衣角。 红蕊摇头,“如果您真为我们公子好,就还请不要让他为难,最好是像今日一样,当个见不上面的哑巴。” 他也深知这是最好的遇见,除此之外别无他法。只苦涩地应下,低着头朝外走。 红蕊望着他潦倒憔悴的身影,虽有几分不忍,却还是没有再追上去。顾长宁走后她就守在楚晏身侧,没过多久,椅上的人就睡醒了,但睡过之后不见休息好后的慵懒从容,倒更见疲态。 “那个常凝呢?” 红蕊给他取下帕子,他便问。 她机灵地答道:“我让他先回后厨帮忙了,相貌有些不好,怕吓着您,他也自卑不敢见人,所以奴婢只打算让他在您午休时来伺候。” 楚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。 她扶着他坐稳,伺候他漱口,突然发觉一边的碟碗里全是剥好的莲子,连莲子心都被仔仔细细地去掉了一半,既不会苦得难以下咽,又不至于失了风味。 “公子,那明日还要这人过来伺候吗?” 楚晏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桌上的莲子,“嗯,让他来吧,不会说话,倒也安静。” 她点了头,将那碟莲子递给楚晏。 “对了,奴婢今日还在外头遇见一位故人。” 楚晏的眸光闻声投向她,因为刚敷过药,所以比平时显得更为清明,倒像是回到了从前双眸眼波流转仿佛善语的时候。此刻他就在用眼睛问「谁?」 “是菱生。好像是跟着商队一起来的,长高了许多呢,不过奴婢还未提起您的事,您看需要奴婢明日带他过来,陪您说说话解解闷吗?” 她说罢,静静地等着楚晏的回复,心里已经准备好去吩咐厨房明日做些孩子爱吃的甜点了。 藤椅上的人坐直了些身子,摇头,“不必了,我已非从前,还是不要再见为好。”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