性格,大概是不会给他留活路吧。” 望着水流潺潺,云摇有些失神地喃喃。 “也不知道是会给他打下幽冥,还是直接叫他魂飞魄散……” “云摇?”云巧在她身侧迟疑地唤。 “可惜了那朵芙蕖花,还有里面的那道神识,不知道他等了几百年……” “云摇!?” “啊…?” 云摇慌忙回神,没等她抬头看向云巧,就见桌案上不知何时已经淌满了茶水——罪魁祸首就是她手里一直拎着的茶壶,早已斟满了茶杯,正往外满溢出来。 她惊呼了声,连忙放下茶壶,随手拈来一道术法,将桌上的水擦干净了去。 “你想什么呢,这么出神,连茶水倒出来了都没发觉?”云巧担心地看着她,“不会是伤着脑子了吧?” 云摇无奈地拍开云巧探来的手背:“只是想起件事。” “什么事呀,能叫你这种万事不挂心的性子都这么……哎?你去哪?” “去、收、尸。” “哎??” - 去御令神宫的前半程,云摇已经给自己想好了一路的理由: 她对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绝没有半分怜悯之心,也并不觉得自己诓骗他去送死有什么值得负罪感的,只是,只是他一直揣在怀里的那朵芙蕖花,无辜得很,又是在仙界少见的、平凡得一丝灵力都找不到的小破花,仙界多奇珍异宝,美玉奇葩,越是这种凡俗东西越是珍贵…… 没错,她就是为了去看看那花是什么下场。 后半程云摇就不想这些了。 倒不是她直接面对内心了,而是赶去御令神宫这一程,对于她这种拢共没多少仙力的小仙娥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,飞得她都快断气了,竟然还没飞到。 而且这位圣君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贵在圣座之上,仙宫建得比九重天还高,冻都快冻死她了。 等她赶过去,那个叫慕寒渊的天魔不会连灰都不剩了吧? 这一想,云摇下意识催起自己所余不多的仙力,朝着更高更深的云山雾绕中飞遁而去。 又燃尽了不知几炷香后。 云摇终于飞到了那座浩渺无垠的御令神宫之外。 差点飞断气的小仙娥甫一落地,就扶着玉柱呼哧呼哧地喘起气来:“这劳什子仙宫……为、为何要建这么高……累死我了……呼……” 云摇一边平复着气息,一边直身往前踏出一步。 没成想仙力耗损过度,她踩下玉阶的腿一软,险些就从那承接来往仙君仙娥们的登仙台上跌下来。 关键时刻,旁边忽然探来一阵冷淡气息,凌空架住了她。 差点摔个脸朝地的云摇险险停住,忙回身朝那气息方向作礼:“多谢这位仙君出手相救,小仙感激不——” 话声未落。 云摇看清了靠在登仙台接引玉柱旁,那道凌乱间几分破碎狼狈的玄黑衣袍。 血色沁过那人冷玉似的修长脖颈,衬着昏昧未去的沉云色,更显出几分与这浩然仙庭截然不符的蛊人秾艳。 而看清了那张冷玉谪仙面,云摇眼前一黑:“你你你还活着?!” “……” 像是一声低冷的轻嗤拂过耳畔,无形中挠得云摇轻缩了下脖子。 那人靠坐在玉柱下,仰颈看她:“怎么,你是来替我收尸的?” 他声音低哑,带几分浓浓的倦意。 云摇定睛去看,这才发现那人颈下一道狰狞的、皮开肉绽的伤口,血色该是早已浸满了他的外袍,一直没入他玄色的衣襟内里。 而他所倚着的那道接引玉柱,竟然从几丈上方便断裂开来,之上部分消失不见,下面也是裂痕密布。 ……能把仙宫玉柱拆成这个模样,可见今日一战有多凶险。 换了旁人,在圣君劫手下过这一遭,大概早就去幽冥界的阴曹地府里报到了。 他竟然还能有命在这儿。 云摇一边想着,一边小心翼翼走近:“你,还起得来吗?‘劫’圣君他老人家如何了?” “……” 然而这位魔尊大人,比起他这张天生清绝惊艳的面孔,更是有一副天大的脾气。 对云摇的话不闻不问,他长睫一阖,活当她不存在。 云摇气得咬了咬牙,忍住了,她在他身旁蹲下,看着顺他袍袂外漫染出来的、沁进白玉石台里的血痕,自己都不察觉自己皱起了眉。 顺着那藏在玄黑衣袍间,斑驳深浅的血色,云摇最终望到了那人修长的颈线上。 他方才偏开了脸,颈侧也被折出两条凌厉又漂亮的线条。 此时离得近,云摇看得更清楚了,这一道伤显然是劫圣君的天罚之笔,余下的深蓝色的仙力还撕扯在他深可见骨的伤口里,电弧盘绕,每一下都在撕裂血肉、阻止伤口愈合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