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唔,唔,唔!”暴晒干的苞谷米生硬,硌得她口腔内难受得不行。自打嫁给张天宝之后,张天宝不管家又厌恶他娘,家里活都不用她沾手,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,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?当下拼命地挣扎起来,眼眶里更是哗啦啦的流下鳄鱼泪。一个不稳,还摔到了地上,扑了满脸的尘土。 若不是场合与人物不对,张寡妇恨是得立刻跳起来拍手叫好! 看着在地上像只毛毛虫般蠕动的小张氏,张寡妇这么多年郁结在心的那股气总算是出了!好!真好! 她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负手而立在小张氏旁边的杲远安。没想到这么多年的折辱,不是她的儿子为她出了头,反倒是他……无论是为了谁,总归是让她解气了。 对上小张氏哭求的眼神,张寡妇最终还是得跟杲远安讨饶,她松开了拳头,面上挂起了恬淡的笑,“远安,你有气都朝娘出吧,都是娘的错。当娘办的那些事,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。纵使我有万般的不得已,也无法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,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。放过你嫂嫂吧。” 杲远安“嗤”的一笑,甩了甩系在小张氏身上的绳儿,有些感叹,“你还是没变啊。无论发生什么,面上都是一副伪善的模样,真真是怪可怜的,自己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。装久了,怕是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长啥样了吧。也怪道他都被你给骗了,到死……啧。” “快滚吧,这是最后一次。再招惹我,谁的面子我都不会给的。”语罢他厉眸一转,将绳一个使力甩到了张寡妇的面前。 那绳迅速的变大,带着阵阵疾风,张寡妇只觉面上的细小绒毛都被疾风给吹了起来。眼看着要抽到她脸上了,长期的面具顷刻崩塌,差点没尖叫出来! “啪嗒”杲远安几步就赶上了绳子的移动,在张寡妇的脸前握住了绳子,看着她害怕又惶恐的神情,“哈哈”大笑起来。 “不过如此,不过如此!”折磨自己这般久的心结,于自己而言,原来早已不算什么了!杲远安仰天大笑间,这才释怀压抑了那般久的童年阴影。 被羞辱的张寡妇眼下是深深的忌惮。这人……究竟是个什么妖怪!不过几年不见的功夫,居然……她开始怀疑自己,还能不能利用和善的面具再作弄他。 “你这是……是娘的不对,你做的也没什么。如此可解气了?乖,把绳子还给娘吧。别折腾你嫂子了。”张寡妇拍着胸脯缓了几口大气,复又宠溺般的询问杲远安这般可满意。言语间像极了溺爱孩子的母亲。 李二根在旁看着也吓了一跳,万般没想到眼前这身子骨看起来不甚结实的人有这般功夫。倒不是杲远安长得有多瘦弱,只是比起地里刨食的庄稼汉麦色的肌肤与块头,他长得太过白嫩,便是身量足够,体型也尚可,仍给人瘦弱而不堪一击之感。 对比起张寡妇的大方,杲远安的逗弄倒似太过小家子气。当年之事毕竟过去已久,再这般总归不好。更别提那张氏一届女流之辈,当年要带这么多孩子过饥荒,舍弃是再正常不过了。 李二根没忍住就想多嘴,“远安呐……唔!” 何氏正看得解气,一听李二根开腔就知道他想说啥,当下一肘子拐过去。恼他猪油蒙心头脑不清,她也没心疼省力,一肘子拐得李二根闷哼一声。 杲远安将这动静看在眼底,也知再多纠缠,有理也成了没理。当下将绳子摔给张寡妇便越过她走到了李子雨身边。 李子雨一直关注着他,看到他眼底的惴惴不安心下也不好受。见爹娘在互相斗气,张寡妇跑去给小张氏解绳子去了,没人关注他们。她便偷偷的将手挨到了杲远安的手臂处。指尖俏皮的轻轻的刮了刮他的厚掌心。迎着他的眼睛,微微一笑。 原还担心李子雨也被张寡妇的伪装蒙骗,觉着自己太过小家子气的杲远安彻底放心了。感受着掌心的点点温热,心头暖洋洋的,像发涨一般松松软软的。唔,虽然她挠得停痒的,让他好想笑啊…… 小张氏被张寡妇解开后,再看向杲远安之时,眼底没了那股子的贪欲,只有满满的畏惧。她也不敢再乱说话,刚才杲远安冰冷的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