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手背上的青筋整条暴起,泛着不健康的阴影。 此时此刻,顺嫔到底是伤心还是恐惧,萧铭修不得而知。他只知道,这个太后、朝臣和他都期盼着的孩子,可能留不了多久了。 顺嫔四个多月的身子,不仅没有显怀,反而比刚有孕时还要消瘦。她发了疯一般不肯回宫,到底是怕宫里的其他人,还是怕他跟太后呢? 萧铭修心里头又疼又冷,这一刻,他脑子里乱极了,什么都想不清楚。 只听李昔年又说:“陛下……小殿下脉息微弱,几乎到了听不出来的地步。顺嫔娘娘的身子骨也不健康,她思虑过重、饮食不丰,对养胎实在没有好处。如果再这样下去……大约过不了这个年根。” 如今已经到了十月末,再过两个月便是新年,以李昔年的判断,这孩子六七个月就要夭折,生下来估计也养不成。 萧铭修右手撑着额头,微微皱眉,似乎十分疲倦。 “韩疏,你说。”萧铭修沉沉开口。 韩疏偷偷看了李昔年一眼,见他冲自己摆了摆手,立即便道:“回禀陛下,顺嫔娘娘本就脾胃虚寒、气血不足,兼之有孕后肝火虚旺,夜不能寐,小殿下便有些先天不足。之前太医院给开的养胎药方,若是娘娘按方调理,倒也不是不能补足,只不过……” 只不过顺嫔不仅没有好好用药,甚至还变本加厉折腾自己,是以这个先天不足的小殿下,十有八九无法养活了。 萧铭修的脸色渐沉了下来,他半垂着眼眸,一句话都没有说。 两位太医心里头也很郁闷,原本顺嫔要是乖乖听话,这孩子也应当出不了什么大事。可事情闹到现在,他们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保得下来,虽不是他们责任,可陛下一旦怪罪,倒霉的还是他们。 也不光他们,外面还坐着两个面色难看的妃位娘娘,说到底还是顺嫔厉害,能一口气把淑妃和宜妃都坑了,这孩子没的不亏。 不管太医们心里如何腹诽,萧铭修倒也没失去理智,他只是短暂的心痛了一下,很快便恢复如常。 “顺嫔可能跟着回宫?”萧铭修问。 李昔年答:“回禀陛下,顺嫔娘娘能随圣驾回宫。只是路途颠簸,于身有碍,恐将来子嗣不会顺利。” 顺嫔虽说还年轻,可头胎就这么折腾,她身体亏损也大,之后再调养还是无力回天。瞧陛下的态度将来还能不能宠幸她都是个问题,便是有宠有幸,她也很难再有身孕。 前几日她闹着太医院天天伺候的时候,李昔年就语重心长劝过她一回,她不听,李昔年也不好再劝。 本着医者仁心,李昔年才多这一句嘴,一次就已足够,绝不可能有第二次劝诫。 萧铭修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冲他点了点头:“辛苦两位爱卿了,先去出脉案药方,暂且养着吧,有什么事回宫再论。” 李昔年心里一紧,立即明白了萧铭修的意思。顺嫔这个孩子不能在东安围场没,要落胎只能等回宫之后再说。 他领着韩疏给萧铭修行了大礼,这才退出偏殿,匆匆跟淑妃和宜妃行过礼,便出去忙了。偏殿里,便只剩下顺嫔、昕棠、萧铭修和宁多福四个人。 顺嫔闭着眼睛,一直没有“清醒”。萧铭修也不戳破,只问昕棠:“刚才怎么回事。” 昕棠面上镇定,心里头却慌乱至极,陛下的脸色太难看了,瞧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心疼自家娘娘,反而话里话外带着怒气。 这些时日顺嫔到底做了什么昕棠大约也清楚,这会儿被萧铭修冷不丁问一句,膝盖一软就跪倒在地上,把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。 当萧铭修听见谢婉凝问的那句话后,半睁着的眼睛微微睁大几分,可他却一句话都没多说,只听昕棠把话讲完。 外面两位娘娘和她们的宫人都在,这么多双眼睛看见,这么多对耳朵听着,昕棠半句假话都不敢说,最后道:“娘娘看见那个人偶,就吓昏了过去,这才叫的太医。之后淑妃娘娘命我一定收好那个木偶,待陛下亲自查验。” 萧铭修没什么反应,只转头吩咐宁多福:“找个宫人进来照看顺嫔,都随朕去正殿。” 宁多福便赶紧对昕棠使眼色,这便跟着他来到正殿,谢婉凝已经换了次席坐,她用左手撑住额头,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