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几秒,像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。 裘欢双手做出祈祷的姿势,暗暗地希望这个电话别打通。 事与愿违,手机接通了,对面没有说话,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。 裘欢设置外放,垂眸思考几秒,紧张地清清嗓子:“收到一个错寄的快递包裹,上面写了你的电话,名字叫连桦,是你的吧?” 沉默了一会儿,她终于回答:“我最近没有网购。” 她挺聪明的,没有直面问题,虽然今天听过连桦的声音,传播途径变了,裘欢并没有十足把握。 就在裘欢思考如何推进尬聊的时候,她又说:“不过,我确实叫连桦。” 声音很轻,却如惊天炸雷,在裘欢脑海无限循环。 真相已经昭然若揭。 裘欢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,重重地往后倒去,靠在沙发里,眼前一片漆黑。 连桦仿佛嫌裘欢受的打击还不够,语气透着疑惑:“华彬哥的家属?” 照理说,等不到裘欢的回应,她大可挂断电话,如今故意追问一句,像希望确认裘欢身份,更像挑衅。 裘欢冷冷地勾唇:“明人不说暗话,你和我老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?” 连桦没料到她直截了当地问,愣了愣,早就厌倦躲躲藏藏的日子,开门见山地说:“我比你更适合华彬哥。” 一股股怒火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,裘欢咬牙切齿:“适不适合,不是你说了算!” “他在公司熬夜赶方案,彻夜陪他的是我;和客户应酬,喝酒喝到吐出胆汁,照顾他的也是我;工作中遇到任何压力,能和他分担的,依旧是我。”连桦的节操突破她想象,讽刺的口吻,“方方面面,我都能帮他,反观你呢?你能做什么?打扮得漂漂亮亮,出门逛街,肆意挥霍他赚的辛苦钱?” 裘欢原以为覃深是她遇到过最没有底线没有节操的人,转瞬间,被连桦刷新记录。 胸口剧烈起伏,转念,她恶狠狠地压制怒气。 为这样的人气坏身子,不值得。 “你这么优秀,怎么不见他和我提过离婚?”裘欢冷冷一笑。 简单一句话杀伤力极大,堵的连桦一时半儿挤不出半个字。 不知是淋了冷水澡,还是被叶华彬出轨这件事气的,亦或者被覃深戏弄到精神疲惫,裘欢头疼得厉害,无意跟她继续争执,准备中止这场难堪的战争,下一秒听到连桦补刀:“华彬哥说过,他和你继续在一起,只是顾及你没了他后,不知道怎么活下去,而我不同,我有体面的工作,能自食其力,只要我留在他身边,偶尔看几眼,他就很满足了。” 她的话像冲锋枪,突突突地打在裘欢身体上,险些全线奔溃,关键时刻,以子之矛攻子之盾:“我老公也说过,他这辈子只爱我一个,之所以没出去工作,因为舍不得我劳累,他负责赚钱养家,我负责貌美如花。” “……” “这些话,他都没和你说吧?”裘欢语气愈发温和,“想来,我应该和你说一声谢谢,感谢你支持他的工作,帮助他升职加薪,我才有小钱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!” “……” “对哦,同为女人,还是提醒一句,我和我老公生的孩子,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疼爱,众星捧月,万一你有了,连户口都很难落吧?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,就叫私生子。” “……” 裘欢言语里的笑意更浓:“他下个月要发奖金,我得花点时间清空购物车,你慢慢加班吧!” 对面的女人被她气得挂断电话,她逐渐收敛唇边的弧度。 低头看时间,已经接近八点。 给她头顶点缀绿色的男人还没有回来。 ——争取今晚不加班,早点回去。 想起叶华彬的话,裘欢浑身笼罩着悲凉。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,她不记得自己坐了多久,直到喉咙干渴的特别厉害,站起身,险些晕倒,用手抚摸头部,滚烫滚烫的,找到药箱,掏出退烧药,囫囵吞枣地咽下去,强撑身体,挨到床边,重重地往下倒。 裘欢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梦里回到高中。 那年,班里来了一个转校生,他有双单眼皮大眼睛,眼角微微上扬,鼻梁高挺,唇红齿白,在女生里引起不小的轰动。 他叫叶华彬,被老师安排坐在她后面。 下课的时候,他总是拍打她的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