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目就够焦头烂额的了,怎么还有空分心去做这些呢?” “小洲,妈妈不希望你为了妈妈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,你明白吗?”裴母像真正慈爱的母亲一样,轻轻抱了裴云洲一下。 记忆里那个从孤儿院接回时还很瘦小的孩子早就长得比她还高,只是身形依然纤弱,仿佛一阵风都可以刮倒,也依旧如当初那般,对母亲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。 果然,被她拥住的裴云洲脊背僵了一下,接着便闷闷地应了一声:“云洲……知道了,谢谢母亲。” “小洲,爸爸妈妈不是不让你看杂志养花,”见时机差不多了,裴远也跟着语重心长地嘱咐着,“只是你工作太忙,身体又不好,爸爸妈妈也不想你太累了。当然,工作和公司固然重要,也没有你自己的身体重要,你明白吗?你现在的生活重心,有一个工作就已经够了。至于看杂志啊养花啊这些,等你成了家,定下来了,自然会有时间做的,就像你母亲,现在每天都去茶馆学茶道一样。” 成了家,就会有时间吗? 这话听上去实在有些莫名其妙。 只是,还没等裴云洲细想,随着“嘭”的一声巨响,陶瓷花盆便摔碎在地上,四分五裂的碎片飞溅,隔着病号服划破裴云洲的脚踝,当即就见了血。 花盆摔碎的同时,裴云洲大脑一阵眩晕嗡鸣,勉强扶住了桌沿才没栽倒下去,眼前不受控制地迷蒙起了一层雾,灰蒙蒙的,好像什么也看不见了。 直到脚踝尖锐的疼痛刺激大脑,裴云洲才渐渐回过神来。 “小洲,是妈妈对不起你,”面色苍白的裴母一脸愧疚,“都是妈妈身体不争气,坐久了起来太快有些晕,这才撞歪了桌子,害得花盆摔下来砸碎了。妈妈这就叫人进来收拾,你不会怪妈妈吧?” 裴云洲没有说话,甚至没有在看裴母,目光失神地聚焦在地板上那株一并破碎的鸢尾花上。 鸢尾是很顽强的植物,但再顽强的植物,根茎摔断了,也很难长好了。 被他悉心呵护的茎叶被瓷片拦腰斩断,比之最初的发蔫还要垂头丧气,埋在土里的细嫩根茎碎成几段,每一段上都仍带着泥土的湿意,但真正核心的能源却彻底枯竭。 裴云洲清楚地知道,这盆鸢尾活不成了,无论如何都活不成了,哪怕请来最优秀的花匠来都于事无补。 水汽自打翻的泥土蒸腾而上,立时就在病房里弥散起类似下雨前的气息,阴冷,潮湿,看不到一丝阳光。 裴云洲像是愣在了那里,仿佛浑身的生气都被抽走。 不知为何,看到这样的裴云洲,裴母心里泛起一点微妙的不安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