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云洲承认自己有一瞬间的失望,甚至对没能及时赶来给自己一个拥抱的裴冽,罕见地生出几分怨怼。 身体的记忆刻骨铭心,昨夜疯狂地渴望被人拥抱的感觉再度上涌,将他彻底裹挟。 真的好冷啊。 回想起昨夜无意识间的那通电话,裴云洲甚至有种错觉,觉得恋人似乎也没有那么喜欢自己,没有那么在意自己。 ……真的是错觉吗? “抱歉啊应助,”虽然思绪有些飘远,裴云洲还是给了应许一个虚弱的微笑,“头有点晕,刚才看错了。” “没事的裴总,”没想到裴云洲这么快就认出了自己,应许心底升起些许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窃喜,“我来照顾您不是应该的吗。” 这才短短两日,应许便觉病床上本就清瘦的青年仿佛又单薄了一圈,恐怕连一阵风都可以吹碎。 长期的慢性贫血外加失血过多,令青年的面上毫无血色,愈发像是一块晶莹的、不带一丝杂质的冷玉。就连灰白的唇瓣,都别有一种支离破碎的风味,让人很难抑制自己伸手触摸乃至更深一步的欲.望。 但他不得不克制。 因为他的身份,只是一个助理。 病床上的裴云洲不会想到,间接导致昨夜来势汹汹的病况的、这副毫无生气的病容,在其他人眼里,竟也带着惹人觊觎的美。 仿佛愈是残破不堪,就愈发让人想要掌控,想要亲手摧毁。 裴云洲试图撑着床沿坐起来,奈何虚弱的身体实在没什么力气,肩胛才刚抬离床面就费力地下坠,若非砸在柔软的枕头上,恐怕就要磕青一片。 应许忙替他将床板调高。 “您现在怎么样,感觉有好一点吗?” 裴云洲没有回答他的话,目光落在墙上的时钟上。 已经是第二天十点了。 “和陈氏合作的进一步企划改好了吗?”裴云洲有些吃力地问道,“昨晚我已经回复过你的邮件了,你修改好了吗?” “我之前也和你说过了,这个项目很重要,交给下面的人去做,我不放心,只有你是我亲手带出来的,我相信你。” 应许愣了一下。 他跟着裴云洲也有五年,自认为对自家总裁究竟是怎样敬业的“工作狂”早已有数,此时也不曾想过裴云洲才刚醒,问的居然是这个。 昨晚八点半的时候,他的确收到了裴云洲的回复,也的确开始修改企划书,只是这个项目需要考虑的东西确实很多,裴云洲提出的修改意见又健全得可怕,几乎包括了所有方面,根本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。 而九点多的时候,正在加班加点的他接到了医生的来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