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洲,你怎么样,身上还难受吗?”坐在云洲床边的彦络因为占据了有利地形的缘故,稍稍弯腰就能轻声与云洲说话,“昨天你突然病倒,可把我吓坏了。” 话里话外,甚至不忘向云洲强调,可是自己最先将云洲送到医院的。 但云洲并没有给他什么反应。 晕晕沉沉的大脑尚不能处理大量的信息,彦络絮絮叨叨在他耳边说了大量的话就好像一串乱码,哪怕他费尽全力也很难听懂。 “洲洲,你可算醒了,我们都担心坏了,”这一次出声的是好不容易越过了林岩抢到前排的秦冉峰,他的语气非常温柔,“看到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。” “洲洲……” “洲洲……” 没有人肯在这个时候屈居人后,病房里再也不复裴冽来之前的安静,反而吵闹得很,也没有人考虑过,对刚醒的病人来说,这样的嘈杂是不是不太合适。 云洲是想醒过来的,睡太久了他简直浑身都疼,可是眼下被吵得头痛,耳边嗡嗡地想,让他本来就眩晕的大脑更不舒服了。 “噤声!”裴冽冷声道,“还能不能让洲洲好好休息了?” 这个声音,好熟悉。 混沌的意识并不能第一时间识别说话的人,但身体本能依旧向大脑传达了他的熟悉。 像是在花田里和自己说话的那个人。 云洲努力挣扎了一下,想要睁开眼睛看看究竟是谁,但他的头被吵得实在太晕了,好几次尝试睁眼,都只能勉强掀开一点眼帘,就被晃眼的光刺激得又闭上了眼睛,没有支持着眼睛保持睁开以及让视线聚焦的能力。 裴冽大概察觉到了什么,于是站起身来,走去窗边拉上帘子。 只是他一站起来,林岩就重新坐在了那张椅子上,夺回了他的位置。 裴冽视若无睹,拉好帘子后,又将室内的灯光调暗到适合长时间闭眼的人适应的亮度,这才走回云洲的床边,他也不去争抢最近的位置,就那么不远不近地站着。 毕竟对他来说,只要能仰望他的洲洲,都是一种满足。 光线的转变令云洲终于能勉强适应,并且睁开了眼。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盛满了水雾,展现出与主人平日里的清冷自持、高高在上完全不同的茫然,让所有看着这一幕的人都情不自禁地产生了征服的欲望,哪怕这对病中的青年来说,充满了亵渎一位。 晃动的视线并不能让云洲看清面前的人都是谁,他只能隐约分辨出数个人影,只是都很陌生,像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人。 但总之,不是他梦境里见到的人。 云洲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怅然若失,还是暗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