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一通电话,他骂他是个玩具,让他去死。 谢牧川,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地对他?他只有你了,难道你不明白吗? 他缓缓握住少年的手,与他十指相扣。那手指瘦得吓人,像失去生机的枯树枝。 “谢先生,谢先生?”医生走上前来,对他道:“能让我们先把他转移到病房吗?” 谢牧川点点头,却不舍得将他手放开,只一路跟着病床跑,到了病房也没松开。 护士挂好点滴,调好流速,就从病房里离开。 谢牧川却摊开陪护床,静静卧在陆悠身边,就这样看着他睡去。一个月下来,他从南到北,东奔西跑,早已筋疲力尽。陆悠的身体也被透支多时,除去麻醉后,给他用的药里也有助眠的成分,一时半会也醒不了。 这竟然成了他们久违的“同床共枕”,即使睡的不是一张床,共的也不是一个枕。 像陷在一个永无止境的梦里。 陆悠看到自己一直赤着脚在往前跑,身上只有一件单薄到无法避寒的上衣。 四周都是无穷无尽的黑暗,前面没有出路,可后面的迷雾中,有很多双眼睛在追着他。 要往前跑,一直往前跑,如果被他们抓到,自己就死定了。 粗糙的砂砾磨破了他的脚,酸软的腿无力再支撑身体,他骤然扑倒在地,撑地的手磨出一片血红。 他们追了上来,像一群狼围绕着落单的羔羊。 “你们放了我吧,我会听话,我不会再逃跑了!” 可凶狠的狼扑了上来,压在他身上,开始啃咬他的身体,吞噬他的内脏。 “疼……沈彦廷,放过我!求求你,饶了我!”他趴在门上,声嘶力竭地吼。 血落到地上,像生机一样从他身体里流走,由一滴一滴,汇成一线。 他听到那些狼形的怪物口吐人言,交相称赞:“难怪姓谢的和三少都喜欢他,果然是个极品。” 泪水从眼眶里无法克制地涌出,他想挣脱这样的困境,却连一只手都抬不起来。 头顶、四周,都是闪烁的红光,记录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。 “别独占着,让兄弟们也玩玩。” 柏油路变成了沼泽地,土一直在把他往下埋,泥沙淹进喉咙里,几乎快要窒息。 “滚开!滚开!”陆悠奋力去扒开沼泽中的泥土,想要找出一条求生的路。 “悠悠,悠悠,怎么了,做噩梦了吗?”一只温暖的手从上而下,一把抓住了他。 谢牧川被他的呼喊声惊醒,睁眼去看时,发现他正在挥舞着双手求救。 “疼,不要!我好疼!”陆悠意识不清地喊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