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牧川给他的钱,比起以前来只多不少。可陆悠最近光顾着疗愈身伤和心伤,最近收到的几笔,几乎是原封不动。 他没有取太多,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出卖身体,那么只需要维持简单的生活所需就可以。 他将钱放进包里,在走出门时将卡折断,和手机一并丢进了垃圾桶。他就这样打着雨伞,走进了磅礴的大雨中。 这一次他不再傻傻等待那辆固定的车来接他回家,他要去一个没人认识、也没人知道他的地方,干干净净地重新活一次。 那个曾满心期待着爱的孩子,终于在这一刻长大了。 “陆悠!”在持续昏迷了三天以后,谢牧川终于清醒过来。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分别那一刻,反射性地想去追逐陆悠离开的背影,可等到疼痛从身体里传来,才发现自己连挪动躯干都做不到。 胸口被纱布层层包裹,左边胳膊也打上了石膏,稍稍一动,眩晕感就从头部传来,让他几欲呕吐。 “谢先生,您头上有伤,请不要乱动。”说话的是一旁拿着仪器给他做检查的医生,怕他在挣扎中伤上加伤,忙按住了他。 “手机……”他忍着疼痛开口,护士闻言,连忙从旁边拿来他的手机。 手机屏幕摔碎了,但好在不影响通话。电话拨通后没多久,一位衣着整洁又干练的男人就赶了过来,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,正是他的得力下属之一——马助理。 肋骨戳伤了肺部,谢牧川连说话吐字都有些费力,可他哪怕只有一个动作、一个指令,助理都能立刻明白他的意思。 “陆悠……”他说。 马助理汇报道:“陆少爷离开跨江大桥后,先去了医院处理伤口,随后取了一笔钱,在城西的车站搭乘了去往乡镇的巴士。他步行穿过一个镇子,又坐巴士去了c市。 他没有购买车票,也只在不知名的小旅店留宿,没有用身份证。我们的人一直在跟着他,看样子,他打算用这种方式躲开我们的追查。” 谢牧川沉默了好一会,才道:“他要走。” 不是简单地分别,看起来,像是要永远地离开。 马助理道:“老板,需要我们把他带回来吗?” 谢牧川缓缓摇了摇头,做了个手势。他的意思是:不要为难他。 马助理:“那我让他们继续跟着,一有消息立刻向您汇报。对了,袁少爷听说你醒了,想要过来看望,要让他过来吗?” 这一次谢牧川没有发表意见,马助理便知道他是默认了。 助理离开后,病房便瞬间静寂下来。 谢牧川沉默地看着白色的墙面,眼前依然是陆悠决绝离开时的那一幕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