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终究只是血肉之躯,他也有做不到的事,也有迟钝和犯错的可能。 谢牧川想一个人静静,不想被人打扰。他本想请袁星尧出去,却又突然认真地端详起他来。 就在袁星尧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之际,他却像完成了某项重大举措一样笑了起来,说:“你比他高一点点,他比你瘦些,比你白一些。我看清了,我记住了,不会再认错了。” 他依然陷在与陆悠分别那一天的记忆里,陆悠因他的伤害而心死离开,而他也陷在歉疚中自我麻痹。 袁星尧想伸手拉住他,可他又摇摇晃晃地,朝着他那堆酒瓶走去了。 他坐在地上,找到一瓶还没喝净的酒,举起瓶子倒进嘴中。 似醉非醉,似醒非醒。 袁星尧本想拉住他,手抬起来,又放下了。 让他醉吧,醉了,心就不会痛了。袁星尧想。 他本想来叫醒谢牧川,见到他这幅模样,才知道自己无能为力。他是为陆悠而疯,解铃还须系铃人,只有陆悠才能让他醒来。 他走到门口,谢牧川的声音又蓦然从身后传来,笃定般地,说:“你错了,他不是一味地想逃开我,他也爱过我,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。” 谢牧川举起那个手链,哪怕袁星尧没有回头,他也当对方看到了。 喝了那么多的酒,难为他还能吐字这么清晰,或许是内心的疼痛盖过了酒精的作用,他还能准确地表达。 “你问过我,笙燃和他之间,我更爱谁。那时候我回答不了,因为连我自己也看不清。可现在我告诉你,从你母亲选择嫁给你父亲,向那些人低头时,其实她已经放弃我了。是我执念太深,二十年来,不肯忘却。 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,我爱他,比我想象中更爱他。不是占有,不是愧疚,不是玩弄……我爱他,只是这么简单而已。” 袁星尧没有回答,只是微微颔首,谢牧川便知道,他听进去了。 等到大门重新闭合,等到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,谢牧川才将那个手链重新放到了胸口。 他们互相爱,却不曾相爱。他们闭口不言,以致于渐行渐远。 他说,悠悠,我会重新找到你,重新追求你,亲口对你说,我爱你。 哪怕你的心已经伤到没有能力再去爱人,哪怕你对我失望又痛恨,哪怕找寻你和挽回你要花费很多很多年,我也不会有半分后悔。 我紧紧咬住“爱”之一字,从此以后,谢牧川只为你生,也只为你死。 纵使你永远不可能再信任我,依赖我,我也会这一生来向你证明。 他在醉意与倦意之间,终于筋疲力尽地昏死过去。 一场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