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了,孤儿寡母,想住南京城里都困难,一开始还有傅家族人与娘家人接济,总还活得下去,可一年,两年,三年,没人愿意总接济下去。 无奈之下,自己只好带着儿子不断搬家,从城里到城外,从城外到城郊,最后到这里。 孟母三迁,择邻而居,自己三迁纯碎就是为了省点钱活下去啊。 傅氏笑着招待王全臻,一个十年前的故人,竟能在十年之后找上门来,看得出来,他很用心,很是重感情的。 王全臻看着简陋的庭院与茅草屋,不由地抬了抬袖子:“大嫂,冬日可怎么熬过来的?” 傅氏笑了笑,指了指一旁的劈柴:“城里人都用了煤炭,可咱外面没那么讲究,有点劈柴烧烧火总还是过得去,只不过冬天可真冷啊,这几天回暖,我这脚可算是倒了霉。” 冻脚的滋味王全臻是知道的,痒到恨不得自己拿刀子砍了脚指头。 “你且坐着,我去做饭,过会傅霖可就要回来了,他现在在码头出苦力,当年你还让他好好读书,哎,这小子不是那块料啊。” 傅氏说着,便要转身。 王全臻知道傅霖,那是傅安唯一的儿子,小的时候可是聪明,不到八岁,就已经通读了四书,谈起道理来头头是道,是一个读书的好苗子。 只可惜,傅安一去再不无音讯,朝廷的冷漠与遗忘,怕是彻底伤透了曾经的少年,放弃了仕途吧。 “我有话要说!” 王全臻喊住了傅氏,极是认真。 傅氏转过身,见王全臻一脸严肃,便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,然后解开了围裙,用手整理了下头发,方开口道:“好,你说吧。” 王全臻嘴角哆嗦了下,张嘴几次,又不知从哪里说起,沉默了会,才双眼含泪说:“我王全臻与傅安虽是同僚,但也是挚友,我尊他为兄长,敬其为人,引为知己。傅兄远去西域出使,九年不曾有任何消息。今日我来,是想要找大嫂讨要一件信物,我想亲自去西域,找寻傅兄踪迹。” 傅氏眼眶微红,十年过去了,多少物是人非,他还记得傅安,甚至愿意冒险去西域找寻一个很可能死在荒漠里的人! 王全臻下定了决心,一定要把傅安找回来,哪怕他死了,也一定要将他的尸骨带回来! 当年的六个鸡蛋,是傅家全部的鸡蛋。 他们倾尽全力帮助过自己,给予过自己,而自己却踌躇了十年,犹豫了十年! 不能再等了,自己只需要一枚信物,带着这个寄托,这个念头,一头扎入茫茫大漠,前往遥远至极的西域,去寻找一个可能不存在的人。 “你是说,我父亲可能还活着?” 王全臻身后传来了声音,转身看去,只见一个健壮的年轻人站在身后,个子比自己还高一些,虽然穿着冬天的衣服,但从其那宽大而厚实的手掌可以看出,他是出苦力,有把气力的人。 “你是傅霖?” 王全臻有些恍惚,当年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,可惜了,他没有踏入仕途。 “王叔,我记得你,叙旧的话先不说,你刚刚说要去西域?我父亲还活着吗?可是有什么消息了?” 傅霖连忙问。 王全臻见傅氏也看着,便叹了一口气,摇头道:“我确实没有傅兄的消息。” 傅霖与傅氏有些失落。 王全臻看着低头的两人,又说道:“不过朝廷已经收到情报,帖木儿东征在即,皇上已经下旨,命令燕王调配京军十万,前往西域,迎战帖木儿。你们也知道,当初傅兄奉旨出使的地方,就是帖木儿的国家。我打算求个旨意,跟着大军一起去西域,等大明俘虏了帖木儿的军士,就打听打听傅兄的下落。” “若是一直没有消息,等帖木儿被打败之后,我可以去一趟帖木儿的国家,沿途询问,直至找到傅兄的消息。此行漫漫,所以我想请大嫂托我一信物,助我西行。” 傅氏看着行礼的王全臻,连忙上前扶正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