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口也少,并没大的族群,这就决定了面对朝廷招抚时,各部女真反抗的能力有限,无论挣扎多久,观望多久,都会选择臣服。 王绥很清楚,招抚女真是一件繁琐却没多少难度的事,也是一件无法急于求成,立竿见影的事,按部就班去做,逐步拆解,分化,想要出政绩跻身朝堂,没个五年乃至十年根本不行。 寻常路,漫漫。 非常路,冒险。 现在,自己就是在冒险,赌上自己的前途。 成,则居功。 败,则身死。 王绥回忆起国子监兵学院的教导,燕王说过,最上乘的兵法就是出击;古朴说过,生活处处可见兵法;张辅也曾讲过课,说兵法就是不择手段干死他们。但这些,都没有朱允炆讲述的令人深刻,朱允炆说,最上乘的兵法就是没有兵法。 当然,朱允炆并不是教导兵学院的学生不修习课业,而是主张“此心不动,随机而行”,而要做到朱允炆所说的这八个字,就必须学会一切的兵法与韬略,融汇一体,只有这样,当面对突发变化时才能如高明剑客,招招制敌! 现在是时候“随机而行”了,王绥看着威严的朝-鲜国王李芳远,不急不缓地说:“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大明的苦心吗?” 李芳远愤怒中带着疑惑,大明的苦心?大明能有什么苦心,他们明明就是想要拉朝-鲜下水,共同打击倭国! 王绥见李芳远说不出话,不由哀叹一声,满脸悲戚地对李芳远郑重行礼:“既然你们都看不穿,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,只不过此番一别,不出十年,朝-鲜将亡国。到时,诸位莫要忘记我今日之提醒。” 看着想要离开的王绥与张泌等人,李芳远心头满是惊涛骇浪。 十年,朝-鲜将亡? 眼前的年轻人到底是造势求名,还是善意的警告? 朝-鲜外无敌人,内无民乱,何来将亡之言? 李芳远压下疑惑,开口喊道:“还请使臣留步,将事情说个明白,若只是危言耸听,夸夸其谈,王室可不容你放肆,定会禀告天朝皇帝!” 张泌暗暗叫苦,想要替王绥求个情,可王绥却拦住了张泌,转身对李芳远道:“是不是危言耸听,就要看大王能不能听得进去。” “讲来!” 李芳远有些不耐烦。 王绥自信地上前两步,严肃地说:“大明国书奏报之事,诸位到底看到了什么,阳江,大明军士,陈祖义,倭国军士,宣战?不,你们都忽视了一个最要命的字眼。” 李芳远凝眸,河仑、李叔藩等人也满是疑惑。国书中不就是介绍了这点事,还能有啥? 王绥深吸了一口气,抛出了答案:“最要命的是你们忽视了的船匠!” “船匠?” 李芳远皱眉,就连张泌也感觉不好,被掠走的是大明船匠,跟朝-鲜没有关系啊,王绥啊王绥,你可是闯了大祸啊! 果然,李芳远厉声问:“这与朝-鲜存亡有何干系?” “有何干系?呵呵,你所忽视的,正在要了朝-鲜的命!敢问大王,船匠是干什么的?” 王绥很感恩在国子监的日子,那里有着神奇而新颖的学问,让人受益终身。 李芳远无语:“自然是造船!” 王绥继续问:“再问大王,倭国与陈祖义勾结在一起,出动兵力达千人之众,掠夺阳江船匠,是为了给谁造船?是居无定所,只能在海上漂泊的南洋海贼,还是岛木森森的倭国?是那已经被大明水师打残了的陈祖义,还是主宰倭国的足利义满?” 李芳远心头一惊,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:“倭国!” 王绥三问:“倭国国小土狭,抢掠船匠造船,是为了河湖泛舟,纵情享受,海滨打渔,填补腹中,还是为了制造海船,远航海外,大肆扩张?”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