咕咕声传来,急促且短。 郭钥拿起桌上的短剑,横在刀枝身前,说了声“抱歉”便朝着门口走去,喊道:“不想她死,就撤开!” 咣当! 门被踹开,十几名护卫冲了进去。 为首一个光头大汉走了进来,手中握着带环的钢刀,哗啦啦直响,衣服上发散着难闻的气息,脖颈后还插着几根不知什么动物的羽毛。 “放开我妹妹!” 刀罕典厉声呵道。 郭钥看向刀枝:“他是刀罕典?” 刀枝微微点了点头,对刀罕典呱啦了几句土话,刀罕典明显激动起来,大声呱啦着,到后面郭钥有些不耐烦,收起短剑退后,随后将剑丢下,剑刺在地板之上摇晃了下。 “刀罕典,车里的人是死是活,全看你的意愿。” 车里护卫围了上去,刀架在了郭钥身上。 刀罕典看着面无惧色的郭钥,沉声问:“大明人都跟你一样不怕死吗?” 郭钥淡然一笑:“呵,死有什么可怕的,我若死了,这里所有人都会为我陪葬。一个人换几万人,有何不可?” 刀罕典摸了摸光滑的帽脑袋,挥了挥手,让护卫退了出去,向前走了几步,将插在地板上的剑拔了出来:“大明还没打败刀更孟吧?” 郭钥呵呵笑了笑:“还没打败?刀罕典,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大哥是大明的对手吧?大明迟迟没有动手解决他,不是因为他太强大,而是因为他太弱小。” “太弱小?” 刀罕典眯着大眼看着郭钥。 刀枝站在刀罕典身后,弯腰说:“哥哥,大明是想借大哥之手,召集更多的土司力量,好借此机会一举铲除,这叫毕其功于一役。” 郭钥有些惊愕,看向刀枝:“你对大明似乎了解颇多。” 刀罕典笑了笑,对郭钥说:“她有一个老师,名为张紞。” “不可能!” 郭钥一脸震惊。 张紞是主政过云南,可没听说过张紞收过女弟子。 刀枝解释道:“我六岁的时候,曾跟着哥哥去过昆明,那时还是洪武朝,张紞兴教育,教导蛮夷人读书识字,哥哥与他有过一面之缘,张紞曾教导过我一个字,我称他为先生。” “一个字?” “明,大明的明。张先生说,日月所照之处,皆是大明之土。” 刀枝认真地说。 郭钥明白过来,张紞确实在云南做过很多政务,在当年吏治考评中,时常第一,若说真与刀枝等人见过面,也未尝不可能。 “他口中的哥哥,不是刀更孟,是你吧?” 郭钥看向刀罕典。 刀罕典微微点头:“没错,确实是我。你是大明人,可以告诉大明皇帝,车里本无心反明,是因有人蛊惑刀更孟激起了其野心,这才有了云南之乱。” 郭钥摇了摇头:“刀更孟是车里的首领,只凭着你一句话根本无法赎清车里犯下的错与罪。你想要保全车里族人,只有一条路可以走。” 刀罕典沉默了。 不用郭钥说,刀罕典也明白这条路就是举起反对刀更孟的大旗,配合大明消灭刀更孟的大军。 刀罕典叹了一口气:“大明有能力消灭他,为何还要跑来找我们,你应该清楚,留下来的都是车里的老弱妇孺,不多的战力只能自保。” 郭钥走向刀罕典:“大明消灭他之后,顺势就会扫荡各反叛大明的土司寨门,到那时,没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