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 闻秋拿被子蒙住了头,身体蜷缩如虾米,小知了就躺在他身边,发出清浅的呼吸声。闻秋无助地爬过去,虚虚地搂住他,又怕把他弄醒。然而这个孩子并不能给他力量,他太小了,是需要自己保护的。 四面八方的黑暗压下来,逼得他逐渐喘不过气,他起身把所有的灯都打开,然后又打开电视,然后又打开手机放短视频,用声音和色彩将自己包裹起来。 其实他很害怕,从被魏梓英抓到的那一刻起。可是被困时他的理智拼了命地要自己冷静,要找到自救的办法;被裴渡救了之后,他明明也是慌的,可是却表达不出来,好像始终有一套独立的脑内系统,控制他在裴渡面前保持得体、乖巧、不惹麻烦,最好是永远讨人喜欢。 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,这所有的支撑都消失了,一滩烂肉立刻倒塌下来,七零八碎地溃散一地。 就这样煎熬着,支持不住就昏睡一会儿,被噩梦惊醒就独自发着抖。后来闻秋总算想起来厨房里还有半瓶没喝完的酒,灌下去后才得了昏迷般的睡眠。 即使如此,他也庆幸自己坚持离开了裴渡的家,至少现在这副模样,不用被他看到。 / 裴渡驱车离开闻秋的家,直接开车去了江洲花岛别墅的地下室。 宾客已经散去,只留下一片狼藉,这座别墅只会在举行派对时使用,平时就是一副萧瑟的光景,自然谁也想不到它的地下室是什么构造。 魏梓英就被关在地下室里,三颗子弹命中了他,但并不致命。医生正在紧急为他治疗。 “查清楚了吗?”裴渡问领头的保安,“谁把他放出来的?又是谁把他送到了这里?” 魏梓英在裴家的精神病院关了三年,一直是被监.禁的状态,绝无一个人出逃的可能。况且他就算能逃出来,又怎么能知道这里正在举行裴潇的生日会?茗山疗养院和江洲花岛相距大半座江河市,他这个精神状态,怎么摸过来的? “还在查,疗养院那边说是监控被破坏了,我已经让他们送去抢修,另外所有员工和病人都不许离开,等待一个个盘查。”保安队长一件件地禀报,“交警王队长那边也给了回复,说会帮忙调取监控,调查魏梓英的行踪。另外我们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今晚的宾客,排查是否有魏梓英的同伙……” “还能有谁?自家的疗养院,员工全是自家人,谁能从外面放跑他不成?监守自盗罢了。”裴渡点了支烟,“裴至辉、裴家妍、裴沁、裴海……”他的舌尖滚过自家人的名字,“从这些人头上开始查就行了。” 他阴沉地抽着烟,心里已经不爽到了极点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