奸滑,笑了笑,道:“怨念谈不上,只是羡慕娘子好命,此生可陪在李校尉身侧!” 清如挤出一个笑脸,心里觉得可能比哭还难看,为免尴尬,只好把目光投向李佑城求助。 李佑城会意,说了几句还算中听的话,谈笑间终于逮到机会,将手默默贴近清如手臂,他本想拢住她的手腕,可触到她手指的那一刻,一丝凉滑舒顺的感觉直抵灵台,仿佛万年干涸的躯壳瞬间被清泉充盈,灵动起来。 他改了主意,长指探过她手掌,在她始料未及之时,柔柔裹进自己粗砺掌心。她的手好纤小,掌心有薄薄的汗,一如他体内迸发的源泉,汩汩不断。 清如知道他的用意,可他手掌上的厚茧还是激了她的皮肤,于是她手一惊,手指自然分挺,这倒让李佑城又寻了契机,手指稍稍一扣,插了进去。 虽是人前演戏,可十指交缠的一刹,清如还是心尖一颤,这种亲昵她竟然不嫌恶,不挣脱,反而顺着他的摆弄,享受这份心安理得。 辞别时,秀月拿出曾为李佑城准备的香囊,赠与清如,“既然妾所念之人已有心上人,那就请心上人代为保管吧!”又附狡黠一笑。 清如不敢收,秀月只好不再逗她,道:“这几日虽与娘子相处不长,可妾很是喜欢娘子慧敏烂漫的脾性,秀月在此别过,此物就算是辞别礼吧。” 秀月又指了指不远jsg处开得火红的木棉花树下,七宝阿娘领着众人正朝这边行礼挥手,七宝跳到小土包上,喊道:“阿姊,再会!” “妾们一会便要启程赶回去了,众亲友现居热海之地,路远人荒,不能与娘子多聊了,族人相信,若有缘份,定会重逢。” 秀月将香囊塞到清如手里,转身匆匆而去。 清如拿着香囊,向众人挥手,大家的笑脸也如木棉花般灼灼生灿。 她在滇地经注上读到过,木棉花寓意惜人惜物,所遇皆是福报。 *** 去到后院军将寝居之处的路很长,都督府庭院又植满各色奇花异树,与厚重的院墙相互遮挡,使得他们相伴而行的身影不太打眼。 即便如此,这一路许清如也被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仆役、洒扫户、花匠、巡逻兵等行礼了不知多少遍。她不敢声张,只能被李佑城牵着手,匆匆掠过这些伏低的身影。 待行至后院,上了二楼,趁四下无人,清如唤他:“玉安……” 李佑城好似没反应过来,步履依旧轻快。 “玉安君……” “李佑城!” 李佑城顿住脚,怔在原地看她,许清如稍微抬起自己的胳膊,她与他的手还交握在一起。 李佑城这才松了一口气,清如难得在他脸上看出赧色。 他遂将手收回,脱口道:“抱歉,还是冒犯到你了。”眼睫垂下,身上那股阴郁的劲儿又添了几重。 清如猜不准他心思,但她知道如何圆场,于是笑道:“无事,无妨。只是你掌心……不舒服。” 李佑城本来血流上涌,听了她这句登时冷静下来,摊开掌心左右看看,指根处黄茧丛生,常持握弓箭的食指拇指和虎口也镀上了一层茧皮,这样的手,常与兵器相伴,风霜浸染,怎会舒服? 他自顾笑道:“确实,我这双手不大讨喜。”又去看刚才握过的清如的手,问:“没触疼你吧?” 清如笑着摇头,道:“我是玩笑话,你别上心,你也知道我们是说好了的。”她给他一个眼色,又铺垫一个台阶,尽量轻松道:“想我在长安,与男子打交道不止一回,遇见难缠惹事的,我可是会直接动手的。像刚才这样,寻常的牵牵手算得了什么?扯耳朵、咬胳膊,这些都不在话下!”说到这又觉得不妥,这不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吗? 想要再圆回来,李佑城却问:“你和人动手,所为何事?为何无人帮你?” “咳,这个说来话长。” 于是,清如将自己开书肆时所遇不平细数于他听,什么散客污蔑她鬻卖覆版,什么市匪带人恶意骚扰,什么宫市使者强买珍稀书画,打伤佣书人云云。 李佑城听得入神,引着她不知不觉走到了自己的居室,他下了锁,忽正色道:“我在想,若早些年能与你相识,你的书肆是不是能免去很多麻烦?” 清如大笑,“那是自然,玉安必定是个好的打手,不过那又如何?你也不在长安啊!” 李佑城随她笑,确实,他不在长安。 开了门,里面更加轩敞,南北透亮,里面物什尽入眼帘,却也陈设简朴,多的无非是一些铜铁兵器,背阴处有几排塞满书籍的红木架子,里外两室,都设有宽大胡床,住宿倒是方便。 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