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砚循声侧过头,看到门口站着的人。 萧罹顾不上摔碎的碗,跑到谢砚面前,颤着嘶哑的声音说:你你醒了 谢砚见到眼前人现在的模样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 子钦萧罹伸出手碰他,说:别走了。 他微颤抖着说:我改主意了不放你走 你若执意要走,我把你锁住。 他低着头跪在床边,谢砚看不清他的神色。 萧罹说:要死的 谢砚一愣,没明白意思。 萧罹低低说:京中疫病传开了我不会让你出去。 疫病?谢砚喃喃了一声,从床上坐起来,费了好些劲。 萧罹起身将人按回床上,手撑着一边,阴影笼罩在谢砚头上,说:你身子虚着,不许下床。 呃谢砚看着他低笑一声,淡淡说:为何啊? 萧罹噤声,转过头不去看他。 为何?他也想问。 分明是自己将这人放走的。现在又把人强行抓回来,到底是为何? 他做好准备又一次面对这个人了吗? 没有 他曾经那么对他,他曾经说过不会再强迫他。 可他都没做到。 还有什么脸面去命令他? 小凤凰是自由的。 疯狗,才是要用链子锁着的那个。 萧罹试过了,他还是没能放下谢砚。 这人要他给出一个理由,可他两手空空。 给不出啊 他闭上眼,想尽了所有的答案后,说出了最不想说的,他从喉间哽咽着说:孤是太子!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。 萧罹不敢去看谢砚,长久沉寂后,听到那人漫不经心的嗤笑。 萧罹感觉到了,心在下坠,是将要失去的那种痛苦。 谢砚直视着他的侧颜,平静地说:萧淮予。 萧罹蓦得一抖。 无人讲话。 萧罹带着沉重的失意,笑了笑说:你还是去查我了。 是啊,他把他从赤潮手中带回。赤潮那样的地方,要查什么查不到,更何况只是一个字。 从前他不告诉谢砚,谢砚也不去茶,是觉得这是谢砚对他的信任。 可现在 他到底是不信自己了。 他们之间,一个不信对方,一个用太子之位威胁对方。 真是再无回旋的余地。 没有。 谢砚打破这场沉寂,说:没有查你。 呃萧罹抬了抬眸,愣在原处,一息后才反应过来,转头看谢砚。 谢砚垂目,又一次重复说:我没有去查你。 萧罹捂住耳朵,低吼:你骗孤! 谢砚拉下他的手,毫不犹豫地凑上去。 这不是第一次亲近,萧罹却是第一次觉得脸颊发麻。他怔怔地,讷讷地看着眼前的人,喉咙哽咽,一个字也说不出。 怕这是一场梦。 这样的梦,他这些年来做了无数次。到最后,眼前的人都会消失。 可现在这个人,他的眼睛里藏着坚定,与七年前那个雨夜的对视一样,怀着最忠贞的不容置疑。 谢砚看到萧罹哭,顾自说:那个答案,你想知道吗? 萧罹身子绷紧。 那个问题 是他刚找回谢砚时,他曾在诏狱里问他,贵公子有没有挽回小凤凰的心。 疯狗有没有挽回小凤凰的心? 萧罹抖了下,像个孩子,他喃喃地说:我不敢。 谢砚却笑了:疯狗也有不敢的时候? 萧罹说:是啊 萧罹说:遇到小凤凰以后,胆子就不行了。他笑了下,含泪轻轻地抓住谢砚手腕。 疯狗他,把小凤凰抓得太紧了。谢砚不挣扎,笑说:小凤凰本来要走了,但是疯狗太疯了,他偷偷在小凤凰脚上绑了根丝线,摸着丝线,疯狗找到了小凤凰。 萧罹握着他手腕的力气加大,牢牢地将人按在床上,欺身而上。 谢砚神色从容,定定地看着自己身上的人。 萧罹压下身,两人鼻尖擦着鼻尖,萧罹说:那根线是红色的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