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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29)


 谢砚循声侧过头,看到门口站着的人。

    萧罹顾不上摔碎的碗,跑到谢砚面前,颤着嘶哑的声音说:你你醒了

    谢砚见到眼前人现在的模样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子钦萧罹伸出手碰他,说:别走了。

    他微颤抖着说:我改主意了不放你走

    你若执意要走,我把你锁住。

    他低着头跪在床边,谢砚看不清他的神色。

    萧罹说:要死的

    谢砚一愣,没明白意思。

    萧罹低低说:京中疫病传开了我不会让你出去。

    疫病?谢砚喃喃了一声,从床上坐起来,费了好些劲。

    萧罹起身将人按回床上,手撑着一边,阴影笼罩在谢砚头上,说:你身子虚着,不许下床。

    呃谢砚看着他低笑一声,淡淡说:为何啊?

    萧罹噤声,转过头不去看他。

    为何?他也想问。

    分明是自己将这人放走的。现在又把人强行抓回来,到底是为何?

    他做好准备又一次面对这个人了吗?

    没有

    他曾经那么对他,他曾经说过不会再强迫他。

    可他都没做到。

    还有什么脸面去命令他?

    小凤凰是自由的。

    疯狗,才是要用链子锁着的那个。

    萧罹试过了,他还是没能放下谢砚。

    这人要他给出一个理由,可他两手空空。

    给不出啊

    他闭上眼,想尽了所有的答案后,说出了最不想说的,他从喉间哽咽着说:孤是太子!

    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萧罹不敢去看谢砚,长久沉寂后,听到那人漫不经心的嗤笑。

    萧罹感觉到了,心在下坠,是将要失去的那种痛苦。

    谢砚直视着他的侧颜,平静地说:萧淮予。

    萧罹蓦得一抖。

    无人讲话。

    萧罹带着沉重的失意,笑了笑说:你还是去查我了。

    是啊,他把他从赤潮手中带回。赤潮那样的地方,要查什么查不到,更何况只是一个字。

    从前他不告诉谢砚,谢砚也不去茶,是觉得这是谢砚对他的信任。

    可现在

    他到底是不信自己了。

    他们之间,一个不信对方,一个用太子之位威胁对方。

    真是再无回旋的余地。

    没有。

    谢砚打破这场沉寂,说:没有查你。

    呃萧罹抬了抬眸,愣在原处,一息后才反应过来,转头看谢砚。

    谢砚垂目,又一次重复说:我没有去查你。

    萧罹捂住耳朵,低吼:你骗孤!

    谢砚拉下他的手,毫不犹豫地凑上去。

    这不是第一次亲近,萧罹却是第一次觉得脸颊发麻。他怔怔地,讷讷地看着眼前的人,喉咙哽咽,一个字也说不出。

    怕这是一场梦。

    这样的梦,他这些年来做了无数次。到最后,眼前的人都会消失。

    可现在这个人,他的眼睛里藏着坚定,与七年前那个雨夜的对视一样,怀着最忠贞的不容置疑。

    谢砚看到萧罹哭,顾自说:那个答案,你想知道吗?

    萧罹身子绷紧。

    那个问题

    是他刚找回谢砚时,他曾在诏狱里问他,贵公子有没有挽回小凤凰的心。

    疯狗有没有挽回小凤凰的心?

    萧罹抖了下,像个孩子,他喃喃地说:我不敢。

    谢砚却笑了:疯狗也有不敢的时候?

    萧罹说:是啊

    萧罹说:遇到小凤凰以后,胆子就不行了。他笑了下,含泪轻轻地抓住谢砚手腕。

    疯狗他,把小凤凰抓得太紧了。谢砚不挣扎,笑说:小凤凰本来要走了,但是疯狗太疯了,他偷偷在小凤凰脚上绑了根丝线,摸着丝线,疯狗找到了小凤凰。

    萧罹握着他手腕的力气加大,牢牢地将人按在床上,欺身而上。

    谢砚神色从容,定定地看着自己身上的人。

    萧罹压下身,两人鼻尖擦着鼻尖,萧罹说:那根线是红色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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