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家住永川的学生家长,也就是阿光他妈妈,见裴之大冬天还整天穿着卫衣,还把阿光他爸的旧羽绒服带来给裴之穿。 林朝夕捏着一次性筷子,看着礼貌鞠躬致谢地裴同学,和陆志浩都憋得够呛。 不过第二天,裴之就换下他的卫衣,穿着阿光妈妈给他的旧羽绒服,坐进课堂。 林朝夕裹着厚棉袄,不由得想起后来人们采访霓虹女生的一段对话,于是凑过去问。 “裴哥,羽绒服暖和吗?” “暖和。” “那你以前穿卫衣不冷吗?” “冷。” “那为什么还穿啊!” “你不要对男生的生活自理能力抱太大期望。”裴之这么说。 裴之沐浴在阳光下,虽然他现在穿着的羽绒服袖口泛白,但看上去鼓鼓囊囊,非常保暖的样子。 林朝夕灰溜溜缩回自己座位,想想也是,男孩子嘛,对天气冷热和该穿什么衣服完全没数,一般全听妈妈指挥。 可是裴之的妈妈…… 那位像时尚女魔头一样的女士,大概真忘了在换季时,要嘱咐儿子换件更暖和的外套。 这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。 她家难念的经,肯定还是老林同志。 集训即将结束,马上要到春节,她更加忙碌。 一方面是课上的题目,还要看老林给她开的书单,正式开始大学数学的学习。 她为这步已经做了大量的准备,几乎花了整整半年时间。但因老林未来车祸的压力,她还是有点紧张。 人总会对未知紧张。 专家会说,只有5%的人适合学奥数,虽然这个数据来源可能毫无根据。而她也曾追问过裴之,在牌局场数足够多的情况下,他能有多大的可能性赢钱,裴之说是99.5%。 人总偏爱概率,仿佛能用数字表示的东西都更精确更有说服力。 如果人的先天差异被称为天赋不同? 那么后天的努力,究竟能让一个人,在多大程度上追上那些天赋卓越者,这是她一直想弄明白的问题。 “就算在钻牛角尖,也希望数学之神能给出一切答案”。 林朝夕把《微积分》《线性代数》和《概率论》借出图书馆,装进书包,带回家学习前,真诚许愿。 —— 大年二十九,安宁汽车站。 春运人流熙熙攘攘,大巴排成长龙,尾气冲天而起。 林朝夕走下大巴,拉上羽绒服拉链,隔着人与人呼吸形成的雾气,她一瞬间就找到老林。 离开前没觉得,反而看到老林的瞬间,她鼻子有点酸。 她看不太清老林的脸,只知道老林在旅客出口很外面的地方,左手悠闲地推着自行车,右手举着一个饼,自顾自在吃。 花卷站在老林身边,很克制自己不看师傅手里的饼,却还是偷偷咽了口口水。 等待她背着,跟着人流七荤八素走到老林面前时,原先堆积的想念化作弥漫空气中的韭菜饼味,只觉得肚子饿。 “爸。”林朝夕喊了一句。 “嗯。”老林正好咬完最后一口饼,拍拍手把塑料袋扔到自行车篓子里。 “你怎么这么冷漠。” “不是冷漠,只是冷,今天零下3度,你老父亲在冰天雪地等了你一个小时。” “不能怪我嘛,高速堵车。” 陆志浩和陈成成拖着箱子,过了会儿才挤出来,章亮走在最后。 花卷往后张望了下:“裴之呢?” “坐飞机走了。”陈成成说。 “他们家不在国内过年。”陆志浩补充。 “不会不回来了吧?”花卷看着她,意味深长。 林朝夕把书包甩上老林车后座, “咝”了一声:“我也不知道啊。” 他们今天早上在三味大学门口分手,那时大家才知道,裴之不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