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如风迟疑的上前两步,终是被杨婉婷叫住:“让她去吧!” “她这一去,怕是有去无回了。”柳如风凝向身侧的女子,仍是满眼担忧。他从前不大喜欢那个被杨姑娘当做妹妹的女子,且她身手极好,他总怕哪天也落在她的手下。他惯常不喜那样骄横的女子。可她方才那般隐忍的痛意,不能不让人动容。 杨婉婷凝着门口,无奈的摇摇头:“我们拦不住她,且不该拦。”被困在天牢的那人,是她的师兄啊! 这些年,她从夭夭那里,也算是断断续续知道些她和陶公子的从前。 他救她性命,将她带在身边教授剑法。他对她,比寻常亲生的兄长都要好。她喜爱俗世的热闹繁华,他寸步不离的跟着。 杨婉婷总记得苏夭夭同她说这话时,白眼翻得很是利落。她心里却是羡慕极了,若她也有这样一位兄长,怎会流落至夙夜楼,成了风尘女子? 是夜。 苏夭夭骑马飞驰在路上,面纱遮住她惊慌的面容,却没遮住眼底不停滑出的泪水。 那匹被她养在后院的马,三个日夜后终于没了前行的力气。她满身狼狈的从马上滑落,凝着前方漫漫长路,终是蜷缩在地上悲戚出声:“陶令,你还欠我一个真相,欠我寻常男女的欢喜,欠我漫长一生的相陪。” “你怎敢死?怎能死?” 第21章 她浑然不觉,这是她第一次叫那个人的名字。她叫他“陶令”,而不是“师兄”。这中间的间隔,不知有多深,却又仿佛顷刻间就跨越了。 苏夭夭踉跄着奔向不远处的驿站,随意吃了些东西果腹,换了马,夙夜启程。及至王城边上,方才放慢了速度。 这一年来她自黎老先生那里学了不少的东西,但有关易容,还不曾详细学习,因而只是在脸上随意弄了几条疤痕,着实吓到了守门的将士,便也不曾被细细盘查。 她向路人打听了夏王府便要直奔而去,毕竟王城内的事,她初来乍到多有不解,还需夏泽之解释一二。 然而,在最后一个偏僻的街巷,倏地被人拦住。 “小姐!”青衣女子急急地将她拉向一侧,“您到底是回来了?”公子说过,小姐必定会回来的。 “十六!”苏夭夭近乎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她的手腕,“师兄呢?他可还好?可是师兄让你在这里等我?他现在如何了?可是被人……”苏夭夭猛地顿住,眼眶腥红,余下的话,再是怎么都说不出口。 十六谨慎的望了望四周:“小姐,这里不便多说,请随奴婢来。” 一直到郊外的一个破庙里,十六方才自怀中拿出一封信来:“小姐,这是公子被人带走前,嘱托我如你来了王城定要亲手交给你。” 苏夭夭颤抖着打开信封,确然是师兄的字迹。 只是内容,她一个字都不信。 苏夭夭紧握着那封信,直直的盯着十六,几是质问:“十六,你确定这是师兄当面交给你,没有经任何人的手?” 小姐这般神情分明是不信她,十六立时直挺挺的跪下:“确然是公子所交,奴婢不敢作假。” 苏夭夭将那信甩在地上:“我不信!” 十六终是仰起头,眼底闪过莫可名状的悲伤:“奴婢照顾了小姐十年,奴婢的为人难道小姐还不清楚吗,奴婢怎会是这般作假的人?”从前不管小姐如何恣意,却从不是这般伤人心。而这封信,明明是公子交给她,要她务必交给自己,怎会出错? 苏夭夭的心立时就软了半分,可念及师兄仍在天牢内受苦,亦是管不得那么多。 “我只问你,是谁带走的师兄?楚玉珩吗?” 十六微微垂了垂头:“奴婢不清楚。小姐走后不多久,我们就回了王城。那晚突然来了十余人,公子又命我们不得反抗,我们只好……” “他不让你们反抗,你便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带走,让他在天牢内受尽折磨?”她几乎要疯癫,伸手指着地上的那封信,气急道,“即便这封信真是师兄所写,他写的可就情愿了吗?” 十六遵守公子的命令,只等小姐前来,想着信中自有安排。这时听了小姐所言,慌忙捡过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