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便道:“如是师兄让你来,便请你转告他,此生不复相见。” 夏泽之前一刻还万般替苏夭夭难过,前夜之事他自是不知,但陶令已然死去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。他自己极艰难方才接受了这个噩耗,却又不知该如何告知苏夭夭。眼下见她这般冷漠,这一股子怒气登时就冒了出来,“不复相见?苏夭夭,你说的这是什么话?他养了十多年,等的便是你这句话吗?” 苏夭夭死死地咬着牙,不肯说一个字。她能如何?又当如何?纵是她迫切的想要见到他,每一天每一刻都想见到他,那么酣眠也不过是想要在梦里见到他,可是见到又如何?她能够摆着那样明晃晃的真相不看吗?只有不见,才能劝慰自己只好师兄好好地就好。 夏泽之见她不发一言,愈发是气恼,连带着陶令逝去他心尖的难过一并发泄了出来。“当初你是怎么说的?如若他死了,你也不会独活。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苏夭夭?” “他身体衰败你不是不知道,那是连黎老先生都无解的病症。你不知道吗?” “是!他从小就是死士,可那是他愿意的吗?他的事你应当比我知道的更清楚吧!为了你,他是用了些手段,想要确信你喜欢他,想要得到你。可是苏夭夭,他就算对不起所有人,也从未对你不起!” 夏泽之恼怒的嘶吼着,说着说着眼眶里便是腥红。他知道不是苏夭夭的错,也端是怪不着她。可他心底也是抑郁极了,偏生见她这般冷清无动于衷的神情,终是不停地发泄着。 然他已表现的这般明显,苏夭夭那张绝世倾城的脸,还是那样僵硬着。 是他喋喋不休太多,所以全成了废话吗? 夏泽之终是深吸一口气,双手紧握住苏夭夭的肩膀,沉沉道:“苏夭夭,有一桩事,我须得告诉你。” “你给我听好了,陶令他……死了。”他在那一声“死”字上咬了极重的音。说罢,却还是自己都不肯相信的事实。 苏夭夭缓慢地抬眼,瞳孔缓缓放大,那一刻,她几乎找不见自己的声音,唯有发出浅浅的气息声:“你说什么?” 夏泽之的衣襟被人紧紧地揪住,几乎要被捏碎。他终于看见了她就要汹涌而来的悲痛和绝望。一时又是无法开口,然而已经开口,终是闷闷道,“武林大会你赢了所有人,只余下最后一战。你走了,他替你。但……他输了。所有人都看见,他心口中了一刀,血留了满地。” 余下的便是江林由那一战成名,成为又一个不可战胜的神话。毕竟,他赢了陶令。只是他在江湖上的名头一惯不太差,因而也不是陶令那般魔鬼的名声。 只是这些,也没必要同苏夭夭说了。 痛极至死是什么滋味呢? 是眼前一片黑暗,再看不见光明。她曾经已经死了,被那个人救回,在冰冷的望岐山过了一年又一年,没有尽头一样。可他无限的纵容着她,明知道她每一年都要逃跑,还是每一年的将她找回,而后便是“变本加厉”的宠溺。 她看过许多话本子,却是没有一个女子能得到男子这样的爱护。 心头跳动的源头本已极其微弱,这一击,彻底奄奄一息,没了活着的盼头。 不知过了多久,也不知眼前之人到底有絮叨了些什么。她只惶然的摇着头,拎着仿似奄奄一息的嗓音道:“我不信,不信。”她的眼干涩的流不出一滴泪,却仿佛全都倒流回到了心底。她死去的心在汪洋中沉浮,无处皈依。 “苏夭夭……”胸前的衣襟被人用极大地力气揪着,他几乎要难以喘息,但仍是温和着叫她的名字,小声宽慰着,“你要离宫吗?我想办法送你出去,他现在已经被望岐山的人接回去了。你要回去……”夏泽之说着,嗓音又是不住地哽咽,苏夭夭难过的哭不出来,倒换了他泪水不停地落下,他勉强深吸一口气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