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恒看这样子,一时也走不了了,便对很快跑过来的郑通点了下头,“你在此处做什么?”倒也没教训他大庭广众下大声呼喝,说到底,这郑通虽喊他一声表姑父,但纪恒却不认这门亲。 反而纠正郑通,“我早就不是你的表姑父,日后只称呼本候北定侯爷便是。” 郑通才要告状的话还没秃噜出来,就被纪恒当头两句话说蒙了神,待回神后忙笑着道:“表姑父这话说的,虽然我表姑人没了,可您还是我表姑父不是?” 纪恒也不好跟郑通一个本就不亲的晚辈说太多,只问了句,“你方才大呼小叫喊我作甚?” “表姑父,您不知,方才您没来时,那安阳侯府仗着人多势众,居然要把小侄我给扔到湖里去,”郑通忙抓住北定侯的袖子,添油加醋告状,边说还往亭子里指了林漠,“就是那个小子,不过是安阳侯府上倒插门的一个吃软饭的,狐假虎威地打我,还吓唬我。” 温兰惠这会儿已经走进亭子里,询问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,因离着不远,郑通嗓门又大,便不由皱了下眉。 不管发生了什么,但郑通这话就叫人不舒服,什么叫倒插门吃软饭?阿漠是要入赘侯府,但自他们侯府上下都没有看轻过林漠,她也不觉着入赘是什么丢人的事,这不是侮辱林漠吗? 而且,她认出了那男的是郑通,她也听说了郑通曾经欺负过林漠之事。 许菡顾不上回答大嫂,怒瞪郑通几眼,正待走近了去分辨,被温兰惠拉住,“阿菡别急,有你大哥在,不会任那郑通胡说。” 果然,许蔚看了郑通一眼,对北定侯纪恒拱了下手,“既然这位郑公子算是侯爷晚辈,那不如咱们往亭子里去听听,看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?” 这边人来人往,更有人早被这边动静吸引过来看热闹,加上郑通带来的黄二等人,站在小径这边确实不好看。 北定侯倒是想不管,可一个郑通死皮赖脸,又一声一口表姑父,这人也确实是自己前妻表亲侄子,外人不知内里,他也不好撒手不管。又有许蔚邀请了自己,只能点点头,与许蔚一同进了凉亭。 郑通一看,顿时觉着北定侯是要为自己撑腰,晃了下之前被石凳磕疼的脚,忍着疼扶着小厮的手,耀武扬威地对黄二等人招手,“哥几个,都跟上来。” “是,郑爷,”几个跟班的自然看出来郑通的架势,呼啦啦都围了过来,簇拥着郑通往凉亭走。 黄二更是鬼鬼祟祟地凑到郑通身边,还扒拉开另一个小商户跟班,“一边去,我有话跟郑爷说。”一面谄媚地朝郑通笑了笑,小声道,“郑爷,方才我瞧见那亭子里有个姑娘长得美极了,那模样简直是仙女一般,我都看直眼了。” 也是巧了,因着黄二一贯是郑通头号狗腿子,更狗腿地时刻关注郑通动静,便看到了幕篱滑落的许如容侧脸,只半张侧脸就足以让黄二口水横流。 郑通听着黄二这吸溜着口水动静,斜他一眼,“真那么好看?” “好看,好看极了,比春风楼的头牌还美,嗝,”黄二正把许如容与春风楼头牌作比较,声音虽低,但被走在前面数步,习武耳力惊人的北定侯听到,回头扫了他一眼。 那一眼如刀剑,带着战场煞气,把个黄二吓得心肝一颤,冷汗顿流。 “说啊,到底多好看?”郑通不耐烦地催了句,眼睛已经往亭子里溜了一圈,“是不是戴幕篱那个?” 他自然知道黄二说的肯定不是许菡那个力气彪悍的小虎妞,再有便是一个眉眼清秀的和一个全身遮挡严实的,那肯定是后者了。 常年混迹风月场合的郑通自然知道,这戴幕篱的女子,都是为了遮挡面容不叫人窥视。京中有些闺秀不喜见外男,外出戴幕篱者有,但夏季多薄纱,更有为了若隐若现增加神秘感戴之。 但亭子里那姑娘却是大夏日里戴上厚重幕篱,说不得真是个貌好的,郑通一双眼便不停地盯着许如容看。 许如容隔着幕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