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上的钱就要走:“不需要。” 重来一次,她看清了很多事。就比如元芹,上辈子这个胆小懦弱的妹妹,她一贯是怜惜的。可最后从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庭留下的,只有她元棠一个人。 所以这辈子她谁也不要心疼了。她就心疼自己。 元芹眼泪终于掉下来,追了几步:“元棠!我又没惹你,你冲我撒什么气!” 她心里委屈的很,明明几天前大姐还不是这个样,怎么才短短几天,她就跟全家都是她的仇人一样,见谁咬谁。 “又不是我让你没考上高中,你赖别人怎么不赖自己!咱妈说的对,你就是自私!” 元棠本来已经走出去了,听见这话,似乎又回到了昨晚刚见到元柳元芹的时候。 那一半火焰一半寒冷,烧着她,冰着她,让她不得安宁。 她抿着嘴唇,扭过身子,抬手就是一巴掌。 元芹眼泪还挂在脸上,被元棠一巴掌打懵了。 元棠虽然是大姐,但这么多年,她也就小时候对元栋动过手,旁的几个弟妹因为差着岁数,元棠又脾气好,所以自从记事起,她挨过赵换娣的打,挨过元德发的打,就是没挨过元棠的巴掌。 元芹自以为自己在大姐那儿是不同的,所以才敢问到面上来。谁承想就因为几句吵嘴,大姐居然打她? 元棠捏着元芹的后脖颈质问道:“元芹,你有什么资格在我前面大呼小叫?” “从小到大,你是我抱大的,从你生下来到记事,我天天背着你跟元柳,到我上小学,你跟元柳没人管,还是我带到课堂上去。你吃饭穿衣,乃至上学,我哪点没操心到。” “你那爹妈眼里只有元梁,是我给你做的饭!是我给你缝的衣服!是我给你讲题补课!” “结果我就是想上个学,连你都有资格在我面前说我自私。元芹你算个什么东西!” 元芹哭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,元棠却充耳不闻。 她打了元芹,却没有因此感到丝毫快乐。 上辈子那些点滴如在眼前。元栋是她同胞生下的兄弟,吸着她的血旁观她悲惨的人生固然可恨,可元柳和元芹也没好到哪儿去。 从分包到户之后,村里鲜少有完全不上学的女孩,但大多数都是只上到小学,再好点也就是初中上完,能把高中上完的凤毛麟角,更别说上大学了。大学是不要学费,可每个月生活费也不低。 如果说元栋和元梁是男孩,他们榨取她的价值是因为大环境下重男轻女的固有观念。那元柳和元芹毫无疑问是这种环境下鸡贼的产物。 她们得益于她这个长姐的付出,却在付出之后将她弃如敝履。 元棠想起自己上辈子不止一次提出想去学门技术,那时候已经二本毕业分去学校工作的元芹是怎么说的? “姐,你都多大岁数了,还学什么技术啊,再说了,现在也不包分配了,学出来也照样找不到事干。咱爹妈还有病着,你要是走了,谁来照顾?我工作忙着呢……跟你说你也不明白,你别问了。反正现在把爹妈接进城也不是好时机……” 忍辱负重十几年的元芹后来成了县一中的老师,后来又成了优秀教师,一直到退休,她都没有再像小时候那样做小伏低过。取而代之的,是元棠每次问起她任何事情,她都一脸不耐烦。 “你又不懂”“姐我忙着呢”“跟你说了你能帮上什么忙”“哎呀你别问了”…… 元棠想起上辈子她去送侄子时候听见元芹跟家长谈话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