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轲吸了口烟再缓缓吐出,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那支烟,轻轻把燃烧过后的烟灰抖开。 陆轲问他,你在和白恬在一起的时候,能把你的所有都给她吗? a可以推出b,那么a就叫做b的充分条件。 根据高中数学的知识来分析,陆轲这个问题的充分条件是“你和白恬在一起的时候”。程景行微微一笑,这个年纪谈的爱说的情,大概很难有人相信会长久吧。 他的回答:“我有的我都给她,我没有的,我尽力争取给她。” 陆轲也笑,话题一转,不再问以后了。说自己早就听说程家小少爷干架的能力一流,问他喜欢哪个球星,问他有没看最近的球赛。 这时候的陆轲就不像平时那个杀伐果断的检察长了,像个邻家的大哥哥。 白恬出现的时候,两个人正在说某场比赛上某个球员力挽狂澜地三分球。 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,程景行注意到她,问她怎么突然出来了。她张了张嘴,最后一个字也没说,面上还是一副不愿相信的模样。 她把脑袋使劲摇了摇,接着转身就往回跑。可怕,我小舅舅要绿我,他怎么能和程景行靠得那么近呜呜呜…… 程景行掐了烟,三两步追上她,把她往怀里一塞:“乱跑什么?” 白恬在他怀里扭了扭,“你刚才和小舅舅坐在一起,太像一对了。” 他把她抱起来,像教育小女儿一般,不轻不重地抽几下她的屁股,“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。是不是个傻子?” 她乐呵呵的,没说话,心想你才是大傻子呢,你前边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。 这一年的年夜饭依然是奶奶掌勺,老太太常说自己半辈子都待在厨房里头,除了和家人,她和厨房的感情最深。 白恬和陆轲几次跟她提起家里请一个做饭阿姨的事,老太太头一转,倚老卖老:“哼,我做了一辈子的饭,别人做的能比我好?” 老太太准备了一整桌子的菜,一边让白恬帮忙上菜,一边念叨:“年夜饭里要有鱼,这样年年有余。芝麻和花菜,芝麻开花节节高。还要有一大锅饭,今天夜里吃不完留到明年,也是年年有余。” 老太太一句接一句,和每年说得都一样,换作别人早就不耐烦了。白恬站在边上,一边跑腿上菜一边答应,“哇居然有这个意思啊!”把老太太哄得开心。 都说越长大,过年越没有年味。程景行看着她跑来跑去,忙个不停,忽觉自己在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年。 能喜欢上这样一个小姑娘,真是太好了。 老太太和陆轲在年夜饭桌上发压岁钱,厚厚的一叠把红包塞得鼓鼓的。白恬双手接过,甜甜地说谢谢。陆轲笑她,连一句讨喜的话都不会说,只会傻乎乎地说谢谢。 两个长辈也给程景行发了压岁钱,他受宠若惊地愣了愣。老太太笑起来的样子很慈祥,“在我们家年夜饭桌上了,那就得收下。” 他心下有些感动,也说谢谢。 小姑娘把手伸过来和他握在一起,眼角眉梢都是过节喜气洋洋的笑意。 他也笑,趁她不注意,塞一个东西进她口袋。小姑娘放下筷子要去掏,他按住她的手,让她先吃饭,待会儿再看。 小姑娘隔着衣服摸了摸口袋,像是一个红包的形状。她看了看他还放在桌子上的两个红包,知道他不是把陆轲和奶奶给他的钱还给她,这才点了点头,吃碗里的饭菜。 事实上这一年的春晚里头是有成龙的创意武术,有蔡明的《扰民了你》和沈腾马丽的《扶不扶》。 蔡明金句频出,逗得观众笑声连连。 白恬挨着程景行盘腿坐在沙发上,奶奶和陆轲也在旁边。奶奶戴着老花镜看得认真,陆轲对看春晚不甚感兴趣,抱着书坐在最外边的沙发上。 对于一部分人来说春晚内容不甚重要,重要的是看春晚这个过程,一家人聚在一起这件事本身就很美好。 白恬看着小品笑了一会儿,突然想起程景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