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只是端坐在矮脚茶几前,长腿懒散地耷拉着。 提笔停停画画,不到四十分钟,他就重复写了一遍,礼汀吃力地花两个小时写完的试卷。 他是经管系,礼汀是英专,选修的二外是日语。 但江衍鹤自小精英教育,家里在各国有楼盘。 早年有八卦说,江公子自小在好莱坞字样的招牌的山巅上,俯瞰洛杉矶夜未眠,度过小学时代。 他的外语的优异程度,和伴随他长大的异国棕榈树的挺拔,金发碧眼的美人,加州明媚的阳光海滩息息相关。 导致他现在,看德语书,听法语歌,都冷着眼,嫌弃发音和翻译。 因为江衍鹤在看书,没人打扰。 曼特宁咖啡被厨房的磨好端上来,他们还贴心给礼汀盛了新鲜羊奶。 礼汀有一点乳糖不耐受,但她还是感激地对他们的好意说谢谢。 江衍鹤喝了茯苓汤,似乎心情愉悦,嘴上挂了点笑。 礼汀大胆起来。 她很认真地询问:“为什么要做一遍我写好的卷子呀?” 江衍鹤没说话,甚至给她圈了答案卷上的一个错误。 她跟着那人的笔锋,专注看题,但紧张又忐忑,鼻尖渗出了细密的汗水。 似乎下一瞬,就要滚落在他的怀里。 “不热吗?”他语气轻而戏谑。 礼汀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。 她就想贴贴他,任何时候。 江衍鹤瞧见她没反应,他抬起手,扔下笔,动作间似乎带起张扬的风。 礼汀紧张闭眼,羞涩地缩脖子。 她还以为她会被那人摁进怀里,或者被他吻。 但是没有,他提起颀长的腿,关了窗户,最后调整了室内的温度。 礼汀扭头看玻璃落地窗映出她的身影。 她使了一点坏心思,又带着想被那个人关注的懊恼。 咔哒一声,恶作剧地把台灯摁灭了。 “怎么了?”江衍鹤问。 他第一次在黑暗,不辨方向,只借着月色的幽光,视物模糊。 “你不是问我热不热吗?对啊!我就是热,所以我才不要写题,你也别内卷我了,我要洗澡。” 礼汀站起身,赤着脚往书房同楼层的浴室走。 是很热。 脸上的妆,过了一下午也花了。 她中午还特意打扮过,往鼻头抹腮红,鼻尖涂高光,希望看起来小巧漂亮。 可是江衍鹤,一点欣赏的意思都没有。 刚才和他离得好近。 她有一种,被喜欢的人,看见自己并没有那么漂亮,很气恼的感觉。 他真讨厌呀,为什么要问她热不热。 是揶揄她离他近吗? 她心里很清楚,那人随便站着,便有追捧者蜂拥而至。 不会把她放在眼里。 才不要他欣赏呢! 礼汀微微咬住下唇,用绵柔巾一点点擦掉晕染的妆。 任淋浴从头发尖端洒下来。 关掉热水。 她还是忍不住想勾引江衍鹤,从口袋里取出阿蒂仙冰川之地香水。 喷到身上,水生调极浅,环绕。 洗完后,她裹着浴巾出来。 江衍鹤没开灯,腿上上放着笔记本,手指利落地敲着。 礼汀身上还带着水汽。 她想让江衍鹤帮她擦头发,但开不了口,害怕打扰对方。 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