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把起脉来,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。 好一番望闻问切,老大夫才写下好几副方子递给他们,嘱托一日三次,药不可断。 老大夫刚准备走,又被林元瑾急忙的一声“大夫”给唤住。 “您可否给他看看?”林元瑾犹豫中拉了拉崔夷玉的袖子,“他一路护我,身上难免有伤。” 老大夫看着少年坐得板正,像是完全没想到林元瑾会这样说,长叹一口气:“把衣服脱了让老夫看看。” 他手一按,耳一听,脉象倒是平稳刚健,年轻气盛没什么问题。 那有问题的就是外伤了。 崔夷玉浑身一滞,平静地偏过头,似无声的拒绝。 林元瑾犹豫了下,小声地说,“不可讳疾忌医”,又向后坐了坐,侧过身看着墙壁,如坐怀不乱的清正君子,“我不会看你的,你放心吧。” 崔夷玉:“……” 他不是这个意思。 老大夫见状也不在意,整理着药箱里带过来的工具,见崔夷玉半天不动,狐疑地抬起头来问:“还杵着干什么?” 怎么还和黄花大姑娘似的,在他这个老东西面前还舍不下脸面? 崔夷玉脸上的表情变得微妙,看了眼林元瑾,没说话,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怀疑,最终还是偏过身,将单凳挪到另一侧,抬起手解起暗扣。 随着窸窸窣窣的衣服落下声,林元瑾下意识局促起来,手指扣紧,低下头。 她两世都没什么阅历,更何谈男女之事,前世在学校忙于学业试图证明自己,今世在闺中更是接触不到异性。 林元瑾不得不催眠自己,眼下是看病,就像在游泳池里袒胸露背一样,都很正常,没什么不好意思的。 突然,老大夫倒吸了一口凉气,长叹一声:“你这伤!” 林元瑾就像是站在手术室外听到了病危通知书,蓦然一懵,都来不及紧张自己安危不保,慌乱地侧过头,透过半透明的床帏,蓦然看到了少年劲瘦的身躯。 他的身体不似虎背宽肩的成人,劲瘦的身躯透着丝青涩,乍然暴露在偏凉的空气之中,肩胛骨在笔直的脊骨两侧,往下便是紧窄的腰肢,一看便知经过千锤百炼。 只脖颈和身上有一条浅浅的分界线,因常年不见光,皮肤白得透光,也因此,青紫的印和蛇形的红痂看着触目惊心。 崔夷玉似听到了动静,刚侧过头,就透过床帏模模糊糊看到林元瑾眼眸紧闭,耳廓通红,装聋作哑,像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。 一旁老大夫皱紧了眉,唉声叹气地给默不作声的崔夷玉处理起外伤。 他手上利索,想是司空见惯,未结痂的伤口一擦即裂,血水落到刚叫来的盆里,染红了一截又一截白布。 老大夫虽经验丰富,但手难免有几分不稳,少了些轻重,崔夷玉好似没有痛觉般一声不吭,倒是床那边只看得到血水的林元瑾愈发揪心。 “你身上的伤老夫帮你弄了,过会儿跑堂儿的来送药,你家主子身上伤也得尽快处理。”老大夫剪断最后一块布条,汗流浃背地放下剪子,随口叮嘱着,抱着药箱站起了身。 林元瑾听到“你家主子”时格外不自然,抬手从耳垂上拿下一对玲珑玉坠,递了出去,轻声说:“劳烦大夫了。” 老大夫见林元瑾手里一看就贵重的首饰,抬起眼瞄了瞄她,也不推拒,含糊着收了下来,不再多言,转身离去。 崔夷玉手腕翻转,眼疾手快地将剥下的衣服拉回脖颈,偏偏在系扣的时候向来灵活的手指僵硬了下,衣扣系在细长的脖颈上,只露出半点喉结。 他整理好衣衫,转身一看,发现林元瑾就差坐到角落里,眸光闪烁,浑身都透着拘谨和…正直,像是生怕污了他清白。 但他不过是主子的一把刀,又哪里值得贵人这般顾忌。 若非周身狼藉,林元瑾其实贴合崔夷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