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如筛糠般发着抖,对上林元瑾好整以暇的视线,才慢半拍地想起来她刚刚说了什么。 本宫?什么人能自称本宫? 也是在这时,一直在不远处若有若无打量的人起中,有的如醍醐灌顶,当即也行起礼:“臣女参见太子殿下、太子妃殿下。” 许多人只知皇帝御赐了一只雪白的贡鸟给太子妃,又因这只鹦鹉格外与众不同,又受冰莹县主讨要却不得,引起了众人的好奇。 可太子妃先是在府中养病闭门不出,后是皇帝下令封了太子府,一过就是数月,众人便也将这件事淡忘在了脑后。 今日才将这只传闻中的贡鸟与现实联系起来。 “免礼。”林元瑾无奈地抬了抬手,示意他们莫要在野外行此大礼,只是好奇地看着骤然苍白起来的盛楠。 盛楠面红耳赤,张了张嘴却没敢说得出话,只是目光从林元瑾身上挪到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少年,终于将他和记忆深处那个浅淡的身影对了上去。 “愚有眼无珠,胆大妄为,望太子殿下、太子妃殿下恕罪。”他咬紧牙关,不得不忽略蒜苗仿佛旗开得胜的模样,跪在了地上。 盛楠万万没想到在外自恃身份,因为太后的溺爱从没怵过什么人,嚣张惯了,一出来发个脾气,还专门看他们身边排场不大,没伺候的人,竟惹到了这京中最硬的茬子。 连只鸟的来头都这么大! 林元瑾看着怀中蒜苗小鸟得志的叫嚷着,忍俊不禁。 崔夷玉摇了摇头,平淡地开口,结束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:“盛家子不知礼数,无论今日之事是谁,你都不该寻衅滋事,肆意妄为。” “京中容不下欺民排他之辈,今日你连只踏青的鸟都容不下,可见心性狭隘,早些回去思过吧。” 他轻描淡写地说完,也不在乎盛楠脸色如何,只引着林元瑾往河边走,似不准备再与旁人寒暄。 若只是林元瑾亦或是崔夷玉一人,四处的人少说要上前攀谈几句,偏偏他们两人肩并肩一同在河边漫步,一副谁都插不进去的氛围,让众人歇了心思。 盛楠像是此地烫脚,头也不回,灰溜溜地带人走了。 他一走,旁边可热闹了起来。 “我早便觉得那二人气度不凡,养的鸟我也从没见过,一看品相就难得。”手持蒲扇的女子意有所指地笑道,“只是没想到竟是两位殿下。” 当下的女子,尤其是未婚闺秀见到太子的次数屈指可数,大多也是遥遥一见,哪里像今日这般近,都对不上人。 男子却不同。 只是没曾想,盛楠这个自恃身份的人连太子走到眼前都没认出来,可见他平日里的仪仗也没有那么硬。 “他平日里凭借太后之名肆意妄为,早该长长记性。”有人嗤笑了声,“盛家本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,他也就是仗着亲族女眷,如今算是闹了个笑话。” “太子妃殿下像个难得的好脾性之人……” “她如今也没再闭门不出,日后若是花宴想必也会去的吧?” 这日之后,递来太子府的邀请函骤然增多了起来。 只是林元瑾实在不是什么热衷于宴会交友之人,又有在宫中遇害的案例,所以只是偶尔在崔夷玉闲暇之时应一场。 张嬷嬷全然不知,她眼中的太子是会在林元瑾赴宴之时陪同出门,接着外出有事,等林元瑾归来之时再亲自去接的完美夫君。 实则是崔夷玉在马车上便换了行头。 宴会上若是好避身,则穿一袭黑衣即可,若是林元瑾行去之地少有藏身之所,他甚至会乔装改扮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