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危急时刻,没人应她! 钟晴隐约明白了什么,她滚下床,使尽全身气力向外爬去。 门拉开了,无比寒凉的风扑面而来,下身一片凉的,是她奔流的鲜血。 在这空旷的院中,在这寂静的门前,在她被遗弃的天地间,她捶着地面,仰头嘶声哭泣,痛苦的哀求:“不要!不要!” 那样低贱的出身,费尽心思手段,从那虎狼窝里爬出来,遇到真心疼惜她的郎君,遇到值得托付一生的人。 却为何,要一次次地将她的希望夺走。 “不要!——唐逸!救我,唐逸!救我……”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“木爷,前头是景王仪仗。” 木奕珩骑在马上,心里乱七八糟想着事,听见吴强回报,这才抬起眼。 木家虽是百年世家,在皇亲国戚眼里却是不够看的,在卫国公府被迫殷勤讨好,见了景王殿下,更得下跪行礼,口称“奴才”。木奕珩哼了一声,缰绳一勒调转方向,直接拐进了身侧的巷子。 和诚药铺门前,出来两个极眼熟的女子,木奕珩打马经过,一眼就认出当中一个。 她今儿穿的是件藕荷色宽袖褙子,袖口细细绣了银线团花,垂头掩口咳嗽数声,抬起头来,轻纱半掩,只见那对长眉杏眼,柔柔挑目看来。 站在药堂阶前,她瞧见了木奕珩,在他看不见的面纱之下,紧紧抿住嘴唇。几番犹豫,才向他轻轻颔首。 木奕珩只觉这一眼看去,许多情绪纷至沓来,在心头结成乱糟糟的一团无解茫然。 其实不过一瞬。 他没甚反应,趾高气昂打马而去。 一刻钟后,纵马而过的男子去而复返。 他揪住药堂中的坐诊郎中,将他扯到一旁,阴恻恻问道:“适才那妇人开的什么药?生的什么病?” 郎中被他手劲带得原地转了半圈,头晕眼花,赔笑道:“小……小相公,适才那位……那位夫人,咳咳,您先放开小可,小可慢慢和您说。” 木奕珩放了人,抱臂肃容立在郎中对面。 “敢问,小相公与那位夫人是何关系?这个……女人家的病情,总不好随意与外男提及,小相公你……”抬头,对上木奕珩冷冷的眸子,郎中缩了缩肩膀,笑道:“这……莫非,小相公是那夫人的丈夫?” 木奕珩嘴角抖动两下,没承认,也没否认。 那郎中便当他默认,笑道:“夫人自己带了药方过来,并未诊脉看症,叫小可依方抓药而已。据小可多年行医经验瞧来,夫人抓的是活血化瘀,催血行经之药。” 木奕珩怔了怔,面色微微泛红。他咳了一声,忽然想到什么,蹙眉道:“活血?难不成是落胎之用?” 那郎中吓了一跳:“这……小可却不知情了,中有一味藏红花,确有落胎之效,不过,照方看来,却不是用来落……哎,公子,您别忙走,小可还未说完……” 木奕珩火速从药堂奔出,飞身上马,穿回大道去追前方小轿。 晚霞走在轿旁,乍见一马飞蹄而来、横截道前,给吓得脸都白了。 待看清了马上之人,更是意外,“木、木爷?” 轿子骤然停住,将林云暖给震得不轻,听到晚霞唤人,她隐隐头疼起来,——不知这祖宗怎么又追来了?前番那般尴尬,实无再见必要。 轿内安静无声,见林云暖并无下轿与他面见的想法,木奕珩在轿前停驻片刻,忽然十分后悔。 他做什么要飞速追来?阻止她落胎?可这关他何事?她如何处理唐家孽种,与他何干? 脸上的伤才好了,莫不就忘了当日之辱? 侧眸,一眼望见晚霞手里提的药包。木奕珩眼眸眯起,刷地抽出腰间短刀。就见他忽然俯身冲来,伴着“哗”地一声,药包被割裂开,草药散了一地。 晚霞给惊得花容失色,尖声道:“木爷?” 这是做什么?故意找茬?好端端的做什么抽刀弄烂她的药包? 木奕珩冷哼一声,不屑道:“虎毒尚不食子。”马头一转,朝前方疾驰而去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