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要尝一碗?” 林熠哲见她眉目清明,笑得十分好看,不由也扯开唇角,轻轻笑道:“好呀,来一碗。” 环视周围,又道:“我从筠泽珍宝斋要了一批首饰,放你这里,你上回不是寄了本图册过去,说要打些新样式的么?” 林云暖十分高兴,“那太好了,不过如今我两手空空,银子都投在这院子里了,货款等我卖了再给,先赊账行不行呀?” 林熠哲朝她一笑,“行,二哥的,就是你的。只要你高兴,二哥怎么都行……” ……………… “四爷还没回来?” 唐宅,钟晴刚刚沐浴过,对着镜子,挑了一点药膏往自己胸口处淤青的那块伤处抹。 侍婢脸色犹豫,小声道:“还没。今晚许是又在外宿了……” 上元节后,已经是第六天,唐逸每晚大醉而归,或是根本不归。 她被人踏伤,靠在桥上低声呜咽着喊他名字时,他不在。被人搀扶回来,接骨疼得死去活来时,他不在。 钟晴望着镜中憔悴的自己,苍白的面孔,无光的头发,失神的眼睛。不敢信,这是她? 是云州万花楼里,曾经倾倒众生的凌云仙子? 是唐逸与人百般争抢,几乎为她豁出命去,夺回来的佳人? 自从上次失子至今,身体一直不好。唐逸说是心疼,不忍辛苦她,从来到京城后就从没和她…… 她为他筹谋,将他的才情、事迹,不断的传出去,成就他的美名,令他成为轰动一时的风云人物。为了阻住别的女人向他靠拢,设立他痴情于一人、不为美色所迷的正直形象。她做哪件事,不是为了他好? 钟晴扯开嘴角笑了,笑着笑着,眼泪爬了满脸。 侍婢扶她到床上,不知辗转多久才睡着了。夜半,胸前断骨处剧痛,唐逸浑身酒气伏在她身上。 钟晴悲惨地呜咽一声,哀求道:“郎君,我伤了……” 他俯下身来,将她紧紧抱住,有湿热的泪,落在她颈中。 唐逸喃喃道:“暖暖,不要离开我……” 钟晴的眼睛,就那样变得干涩,痛得想死,却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。 ………… 威武侯府有座巨大的天然温泉池。 小顺子作为威武侯义子,是为数不多的,被允许在其间沐浴的人之一。 远远提灯过来,才把干净的衣裳放在石头上,就察觉到附近气氛有些诡异。 冒着热气的泉池,颜色似比平时要深。 他走近些,陡然张大了眼。 木奕珩面色青白,正仰面在泉池中,睁着明亮嗜血的眸子盯着他。 周身,白气蒸腾的水中,被染了丝丝缕缕的红。 小顺子下意识地退后一步,“你……你怎在此?” 木奕珩从水中站起身,是赤着的,威武侯府为他备下的衣裳,只有薄薄的轻纱一袭。 小顺子明知这人中了毒,根本不能将自己如何,可下意识地,还是不断后退,喉间不自觉发出颤声。 木奕珩笑着,一步一步,靠近。 “你们还真是找死。” 他走过来,两手交叠,将指节掰得发出声响。 小顺子睁大了眼睛,不敢置信,“你……你……怎可能?” “怎不可能?”木奕珩阴笑着,“等这一天,等得老子快急死了。” “童杰进宫去,带走了那一医一侠,我自要抓紧机会,该清算清算,该干嘛干嘛……” 小顺子咚地一声绊在石头上,腿上一痛,才清醒过来,想要大声求救。 他长大了嘴巴,并没能如愿发出声音。 木奕珩已用左手将他颈子攥住。笑着,不断使力。 小顺子双脚脱离地面,仰起头痛苦地呜咽。木奕珩将人松开了,一脚踢进水里。 他按住小顺子的后脑,不断地将他向水中按去。 水面上泛起一串串泡泡,伴着咕嘟咕嘟的声响。 过一会儿,没了声息。 木奕珩放开手。将石头上放着的新衣穿在身上。 他望望自己垂在袖中的右手。苦笑。 被卫子谚的人砍伤了臂膀,又给小顺子绑了一天,这手,算是废了。 不过他没什么时间伤春悲秋,他溜出泉园,先摸去后厨,放了把火。 前后几处都突然着起火来,惊动了整个侯府的侍卫。 木奕珩埋伏墙下,终于觑空攀出外墙。 他不敢停步,迎着冰冷的寒风,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息,一边没命地狂奔。M.xIApE.cOM